,髒遍了整張桌子。
吃飽的紛紛離了席,晏琛還坐在那裡,沒動一下筷子。
月向西移,喧囂淡去。
院子裡的人影漸漸稀疏,廳堂裡的燈火漸漸黯淡。隱約聽到幾聲言談,說陸桓城早已喝得酩酊大醉,被攙回臥房休息去了。
是麼,他醉了。
醉得徹底,也忘得徹底,忘了他的阿琛還在等他。
晏琛慘淡地笑了笑,終於站起來,離開了院子。
他穿過夜半無人的長廊,層層套疊的門洞,沿著苔痕小徑一路曲折,回到了曾經棲居三百年的故地。
推開木柵欄,一切如舊,依然是與世隔絕的僻靜。
陸桓城大半年不在,竹庭久無人煙,腳邊繚繞著揮之不去的清寒之氣,彷彿連風也忘了吹拂這裡。竹影斑駁,黑暗裡藏著吃人的鬼魅,唯有一根青竹通體幽亮,泛出翡翠似的瑩綠色。
晏琛走上前,扶住那根青竹,體內的力氣被一絲一絲抽走,整個人虛軟地跌坐在了竹根旁。
觸手可及的泥土上方,一團幽芒溶溶浮動,映照著一棵兩寸高的小筍。
晏琛伸出手,憐愛地摸了摸它的芽尖,腹中忽而輕輕作動。筍兒第一次貼近原身,近得只隔著一層薄肚皮,好像世間最棉軟的一張小床推到面前,吵著鬧著要撲進去酣睡。
晏琛低聲嘆了口氣。
他又何嘗不想附入竹身休息?
見到原身的一剎那,心脈驟然虛浮,半年來壓抑的所有疲累紛湧而至,連這一晚的委屈也強烈了數倍。他幾乎撐不下去,只想附靈於竹,浸沒在溫泉似的泱泱靈息之中,把煩擾與苦悶通通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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