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白冰轉進了旁邊的路上,張彥茹走過去,先探頭看了看,卻發現白冰已經沒有蹤跡了,張彥茹有些懊悔,把人跟丟了。她還是不死心的跟了進去,一邊向前走,一邊東張西望,這條小巷裡向前走過去一段就是一家小雜貨鋪。
張彥茹走到雜貨鋪的門前,向裡面看了看,忽然聽到一個女聲說:“找我啊?”張彥茹心裡一驚,抬頭看去,白冰靠著櫃檯站著,冷冷的看著她。張彥茹故作鎮定的走進了雜貨鋪,沒有理會白冰,像店老闆說:“給我一瓶水”。
店老闆遞給了她一瓶水,張彥茹付過錢,轉身要離開,卻聽到白冰說:“你一路跟我到這裡,怎麼連句話都不說就要走啊?”張彥茹轉頭看了看她說:“你很奇怪啊,我只是順路而已”,她說著擰開了水瓶蓋子,仰頭喝水。
白冰卻慢悠悠的說:“哦,順路跟過來買瓶水?還正好順路住一個小區?還正好順路住在我家對面?我家窗戶正好對著你家窗戶?”張彥茹來不及嚥下去的一口水噴了出來,狼狽的咳嗽起來,她沒想到白冰原來早知道被人監視了。
白冰看著她狼狽的樣子說:“你幹嘛盯著我?”既然已經被看破了,張彥茹索性也不遮遮掩掩的了,說:“你跟何彪什麼關係?”白冰冷冷說:“你幹嗎不去問何彪?”張彥茹咬了咬牙,一時沒有說話。白冰說:“你盯我的梢,是私自行動吧?有行動命令嘛?“
張彥茹更加說不出話來,她有行動命令,早拘捕了何彪問話了。白冰說:“你還是省點勁,我這裡你找不到什麼的。”她說完這個話,轉身向外面走去,張彥茹看著她氣定神閒的樣子,又氣又惱,伸手抓住了白冰的肩膀說:“你別走!”
白冰肩頭一滑,卻已經掙出去了,張彥茹又去抓她的手腕,白冰一轉身,一腳踢向她的小腿。張彥茹不得不退後了一步,手自然也落空了,但她還是不甘心,立刻又跟進一步。這次是伸手去抓白冰的衣領,白冰手臂一動,反擒了她的手腕,張彥茹借力向自己這邊一拉,隨即抬肘下壓,兩個人的小手臂絞扭在了一起,張彥茹另一隻手扣住白冰抓著她的手的手腕,說:“你休想跑”。
白冰卻笑了一下,隨即自由的那隻手,舉手一拳向張彥茹的太陽穴打去,張彥茹急忙鬆手反扣,擒住了她這隻手,冷笑著說:“就這麼點伎倆。。。。”,話音未落,白冰那隻被她扣著手肘的手卻突然鬆開,雙指向前一戳,端端戳在了她的雙眼上。
張彥茹的眼前頓時發黑,雙眼疼的睜都睜不開,白冰已經乘機掙脫了她,離開了雜貨鋪。等到張彥茹能睜開眼睛,追出去時,白冰已經不見了。
張彥茹回到家裡,看著自己紅腫的雙眼,氣惱萬分,這女人太精了,盯梢是盯不下去了,恐怕還得找何彪下手,只不過她自己偷偷摸摸查這些,實在難以找到下手之處。
說巧不巧,就在請了長假百無聊賴的張彥茹信步走在人民廣場上時,再一次碰到了白冰,白冰穿著一件白色的風衣,依舊帶著那副茶色的眼睛,坐在廣場上噴泉邊的長椅上,並沒有發現從噴泉對面走過的張彥茹。
張彥茹看到白冰,有些意外,隨即不動神色的繞過了噴泉,走到她的身後,從她的身後小心翼翼的接近了她。白冰居然沒有察覺,坐在長椅上,手裡握著她的mp5,靜靜的看著螢幕上的畫面。張彥茹伸長了脖子去看,但是光線的關係,從她的角度難以看清楚螢幕上的畫面。
陪你到最後
白冰靜靜的看著mp5,背影顯得孤寂而落寞。
張彥茹伸長脖子去看白冰手裡的mp5,企圖能看到點什麼,白冰卻突然轉過頭,看著她冷冷的說:“看夠了嗎?“
張彥茹一愣,隨即嬉皮笑臉,說:“沒夠,你讓我看看你在看什麼“,說著就要去搶白冰手裡的mp5,白冰收起了mp5,起身說:”別再來煩我“,說著她就要離開。張彥茹看著她的背影咬牙說:”怎麼可能不煩你?我就是一狗皮膏藥,貼定你了“。
白冰卻已經走遠了。
誰知道當天晚上張彥茹就接到了她們隊長的電話,讓她明天一早回大隊。張彥茹第二天去刑警隊,剛進門就被隊長叫進了辦公室,劈頭蓋臉一頓批評,就是為了她幾次糾纏白冰的事情。隊長鐵青著臉,指著電話說:“市委書記的電話都打到這來了,你說說你想幹什麼?好端端你去監視人家,你到底想不想做警察了?還好人家白小姐不跟你計較,要是人家起訴你,我們整個大隊都跟著你丟臉!”
張彥茹一直沒說話,心裡想著,這個白冰能量還真大,市委書記都出動了,她還能說什麼?耳中又聽到隊長說:“既然閒的沒事幹,明天給我回來上班,省的盡給我捅婁子“。張彥茹雖然不情不願,但是也只好回去上班了。
但是現在她對白冰的興趣比對何彪大多了,這個女人徹底吊起了她的好奇心。
她是租的白冰對面的那間房,現在她的望遠鏡之類的還在那間房裡擱著,不過沒兩天她就接到房東的通知,讓她退房,這間房不租了。按說是房東違約了,不過張彥茹明知道內情,大概房東也被人警告了,沒說什麼,答應退房。
這天下了班她就去取回她的望遠鏡,進了房子,房間裡的窗簾拉著,望遠鏡還架在視窗,她擰動著三角架上的螺帽,想把望遠鏡拿下來,突然卻想看看白冰這會在幹什麼,她想了想,把窗簾拉開一條縫隙,用望遠鏡向對面看去。
對面的窗戶裡,白冰穿著寬鬆的長褲,白色的小背心,赤著腳,站在客廳中間,一手舉著,一手放在靠近腹部的地方,半彎著,像是抱著一個人的姿勢。張彥茹好奇起來,推近了鏡頭去看白冰的表情,白冰顯得很沉醉,輕輕踱著步子。
白冰閉著眼睛,彎曲的手臂用力攬著,似乎想攬緊懷裡的人--雖然懷裡並沒有人,身體隨著步伐輕輕搖擺,跳著屬於一個人的探戈。
跳著跳著,她的雙臂慢慢蜷起來,向自己懷裡抱過來,抱緊了,卻發覺其實只有自己一個人。她睜開了眼睛,抱著自己的肩膀,呆呆的站了一會,然後走到沙發邊坐下,把臉埋在自己的手掌中,再也一動不動。
張彥茹不覺也有些鬱悶,她琢磨著白冰究竟在思念誰?看這樣子,思念的人不該是個男人,是男人的話就不該是被白冰攬著了。張彥茹發覺白冰似乎就打算這樣坐一個晚上,只好悶悶的拆下了望遠鏡,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