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曾被人這樣用銀子直接砸額頭上過?
而且,那隻被砸破的花盆,還有博古架上掉落在地,被摔的粉碎的玉雕貔貅和花瓶……
秦川就覺得心裡一抽一抽的心疼。也恐慌起來。
當初拿了這些珍貴的東西過來擺放在大堂裡面,原就是想要撐場面的,但是現在竟然被段睿明給砸了好些。
就想著待會兒要怎麼去跟陸庭宣請罪的事。也在想陸庭宣若知道了,面上會是個什麼神情。也不曉得會如何責罰他……
偏偏段睿明還一直在那裡囂張著說話。於是秦川心中也有氣起來,就梗著脖子,也不去管額頭上還一直往下流淌的鮮血了,目光毫不畏懼的直視著段睿明和段靈秀:“家主人吩咐,今日停雲樓不再接待外客。任憑兩位再鬧,我也不可能違抗家主人的話。兩位請回。”
段靈秀聞言就嗤笑一聲:“什麼家主人?你只是個酒樓的掌櫃,你家主人頂了天也只是個開酒樓的商人。還主人。他也配?你曉得我們是什麼人?說出來不怕嚇到你,我父親可是當朝的……”
一語未了,就聽到一道含笑的聲音響起:“你父親是當朝的吏部尚書,這件事我們早就已經知道了。段姑娘,我剛剛才跟令兄說過,這件事京城裡很多人都是知道的,你們兩個實在不必逢人就說這個話。若不甚被都察院的御史聽到了,一封章奏上達天聽,只說吏部尚書的子女在外恃勢凌人,這對段尚書也不是什麼好事。”
段靈秀聽到這個聲音心裡就一跳。
忙循聲望過去,就見許明誠正手扶著扶手站在樓梯上。溫潤清朗的面上帶著一絲嘲諷的笑意看著她。
段靈秀的一顆心跳的越發的快了。心裡也慌張起來,背上都出了一身冷汗。
她之所以來這停雲樓,就是知道許明誠在這裡,想要過來再見一見他。但是沒想到卻被掌櫃的攔住,說今日停雲樓不再接待外客,請他們回去。
段靈秀原就是個驕縱跋扈的性子,人家不惹她她還要惹人家呢,哪裡能讓人將她往外趕?當下就沉著臉呵斥起秦川來,一定要進停雲樓。
還想要問明許明誠在哪個雅間,好去找他。
但沒有想到現在許明誠竟然出來了。還教他看到了自己欺負秦川的場面……
他會不會心裡覺得她很嬌蠻?看他剛剛跟周靜婉說話的時候言語輕柔,他肯定是喜歡那種溫婉柔弱的女子的。
但是周靜婉的父親早就死了,寡母幼弟,一點兒依仗都沒有。配得上許明誠?
而且,論起家世背景,周靜婉能比得上她?
段靈秀心裡很不屑的哼了一聲。然後又抬起眼,目光偷偷的覷著許明誠。
芝蘭玉樹般的人物,是她以前再沒有見過的。
這才是她喜歡的人,想要嫁的人。回去之後她就要跟母親說,叫母親遣了官媒上門詢問。
想著,心裡就覺得甜滋滋的。也不再收斂自己,目光肆無忌憚的看著許明誠。
第58章 設套
凌恆原還是身子斜倚在門框上, 雙手鬆松的抱在胸前, 唇角噙著笑意看段睿明和段靈秀找秦川的麻煩,只當看戲了。但這會兒聽到許明誠說話的聲音,他身子就站直了些。
也轉過頭循聲望了過去。
雖然許明誠和陸庭宣一前一後的都站在樓梯上面,但是凌恆的目光還是首先落在了陸庭宣的身上。
穿墨藍色直身的青年, 身姿清俊挺拔。僅就靜靜的站在那裡不說話, 強硬的氣勢便不容人忽視。更何況他看過來的目光深沉幽暗, 極具壓迫。
凌恆忽然輕笑了一聲, 右側長眉微挑。
總還是覺得這個陸庭宣對他很有敵意。但他以前分明沒有見過這個人, 也不曉得到底是哪裡得罪了他,每次望著他的目光都冰冷的很。
其實陸庭宣也不過冷淡的瞥了他一眼, 隨後就收回目光。
他緩步走下樓梯,看到秦川額頭上的鮮血淋淋漓漓的滴下來, 將他淺藍色直裰前胸的衣襟都給弄髒了。
就叫小夥計扶他下去清洗包紮。
秦川還掙扎著沒有走,撲通一聲對著他就跪了下去。
然後他一臉誠惶誠恐的說道:“是我看護不周。那些花盆、花瓶、還有玉雕的貔貅擺件都摔壞了。還有那些青銅鼎,木雕的擺件,只怕,只怕也都有磕壞損傷。您, 您罰我吧。”
說著,就對陸庭宣磕下頭去。趴在地上的時候雙肩還在不住的抖動著。可見心中有多害怕。
看的旁邊的人都一臉不解。不過就是放在酒樓大堂裡用來充門面的一些擺件, 能值多少錢?一百兩銀子要拉好幾車子來。秦川好歹也是停雲樓的掌櫃, 出去也是有頭有臉的, 竟然就為這些個東西跪在陸庭宣面前請罪?
而且, 陸庭宣又是什麼人?怎麼秦川還要對他下跪?
除了許明誠, 段睿明,段靈秀和凌恆心中都很不明白。
陸庭宣回頭看了一眼後面的遍地狼藉,漆黑的雙眸中竟然浮上些許笑意。
這些個貴重的古物原就是先前他吩咐謹言特地趕過來,叫秦川擺上來了。就料定了段睿明等人會到停雲樓來。他再吩咐下去今日不再接待外客,依著段睿明的脾氣,肯定要鬧。
而這些古物都是嬌貴的東西,稍微不甚碰一碰就會碎……
正愁找不到法子除去段德業和凌恆,好避免上輩子的事,現在段睿明就主動跳入他挖的坑裡來了。
不過須臾等他轉過頭來,面上又恢復了一貫的冷清模樣。
“我知道了。”他對秦川點了點頭,叫小夥計扶他起來,“扶他下去。”
秦川應了一聲是,忐忑不安的站起來,在小夥計的攙扶下要往後走。
段睿明卻還扯著嗓子聒噪:“哎,你這就走了算是怎麼一回事?叫你家的那個主人出來跟我搭話。今兒啊,他是一定要給我開一間最好的雅間,還要在旁邊親自伺候我,給我佈菜倒酒,我才饒過他。若不然,哼,不過就是一座酒樓,一個商人,惹惱了我,查封了你的酒樓,抓了你和你家主人去吃牢飯,看你們還敢把我往外推。”
秦川聞言心中實在氣惱,頓住腳步,就要轉過身同段睿明理論。
但才剛轉過身,就被陸庭宣喝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