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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
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這首《涼州詞》蒼涼而悲壯,寫的是戍邊將士的懷鄉之情。然,對於元鶴來說,這種蒼涼悲壯自來不在心中。
他既喜歡涼州“天下要衝,國家藩衛”的險要,也喜歡“五涼京華,河西都會”的繁華。
此地客商雲集,西域的香料寶石,中原的絲綢瓷器,都在街邊堆積如山,隨意買賣。
此地身處關隘,常年引得吐蕃、突厥往來奔襲,百姓苦不堪言。
一邊是繁華,一邊是鐵血。
有詩人常做悲涼之詞,詠古懷今;也有遊俠兒仗劍殺敵,只為一腔報國熱血。
元鶴從不與詩人往來,因為他沒什麼可詠懷的。
元鶴從不與遊俠兒往來,因為他沒那麼多衝動和熾熱的情感。
他的心還熱著,血早已涼透。
他冷眼看著繁華,也冷眼看著悲涼。
他可以在大雪之夜獨自飲到微醺,再騎馬出城,斬敵若干,盡興而回,既不表功,也不聲張,只圖痛快。
他也可以在月圓風燻之夜,獨自暢遊原野,枕著一地揉碎的野花,以地為床,以天為幕,酣睡至天明。
偶爾遇到自動來撩撥的姑娘,他也會駐足,不談情不說愛,做一日知己,趁興而來,盡興而歸。
世人皆以為他孤苦伶仃,實際他過得猶如閒雲野鶴,自在舒服極了。
他的前半生,從未如此隨性自在過,一直以來都被壓制天性,只為別人而活,就連愛,也不怎麼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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