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還沒太在意,聞著難聞,沾在嘴唇上也苦得不行。
“……”居然被嫌棄的陳大爺。不對,是居然被膏藥光頭嫌棄的綠臉怪。
——啪!
“左醫生,昨晚睡得好麼?哦?睡得挺沉,因為被枕頭打暈了?噗哈哈你怎麼又被……什嘛——?!”
一堆醫生護士跑進來圍觀再次劫後餘生的左醫生,小陳醫生躲在角落裡跟實習妹子嘀嘀咕咕,“幸好我早有防備,讓清潔工大媽給他們換了幾個最輕薄的枕頭……”
“我知道他有時候不開竅,惹人煩,有什麼事你們多溝通溝通,不要動枕頭嘛——你可以用毛巾抽他嘛。其實你想用凳子都行,只要別往頭打——你可以砸他腳嘛。”曲醫生坐在床邊苦口婆心地“勸”陳晟。
“……”被翻來覆去檢查了好一通最後證實無恙的光頭左小苦逼,埋頭默默地喝雞湯。陳晟往裡面不知道加了什麼中藥,苦得他眼角直抽。
兩個星期後傷口拆了線,其他地方都細細密密地冒了一層頭髮,就動手術那一圈兒禿著不長。陳晟笑得在病床上翻來滾去,親手拿推子給左軼又推了個光頭。
左軼現在除了變態還多了個外號叫燈泡,因為他那澄亮的腦袋。在床上躺得久,肌肉萎縮得厲害,陳晟天天踹著他多活動,“燈泡,去給老子倒杯水。”“燈泡,削個蘋果。”“燈泡,去樓下買包薯片。”
左軼穿著病號服慢騰騰地下了樓。沒給他買薯片,買了兩個包子,被陳晟按在病床上一通蹂躪。兩個人打打鬧鬧地弄得鐵架床嘎吱作響,路過的實習妹子探了個頭——正見陳先生彪悍地騎在左醫生腰上,按著他那脆弱的腦袋,惡狠狠地咬他鼻子。
“呀啊——!”心性純潔的妹子尖叫而逃。
陳晟揉著耳朵從左軼身上下來,“燈泡,去鎖門!”
兩個人關著門在病房裡做手指運動……想歪了不是?
“跳起來躲!加號連按!操,注意後面!換刀啊操!按加號!使勁按!拎它起來,跳起來摔它!好了現在換槍!幹它!幹它狗日的!”陳晟老模樣從後頭摟著左軼,指示他玩動作遊戲。白髮的妖魔獵人披著紅袍滿城堡亂跑,不時撞個牆,或者被怪物拎起來摔一下。左醫生現在基本上已經達到入門水準——雖然一路紅條狂減,但已經能夠在規定時間內砍完怪了。
陳教練指導他比自己玩還HIGH,同時也沒少嫌棄他的智商,“廢物!回家教你怎麼用手柄玩。”
被重補童年的左軼,對那個充滿遊戲樂趣的家庭生活非常之期待。然而等又過一週之後脫離觀察期、獲准回家休養——他才發現那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期待。
他抱著一包自己的換洗衣物,呆呆地看著向他敞開的陳家大門——陳晟那間裝修新潮現代的一居室。
陳晟喜歡開敞式設計,所以買房的時候就打通了臥室客廳,中間只有道滑動木門,現在是敞開的,所以從進門就可以一直看到被夕陽染紅的落地窗和陽臺,整個屋子一目瞭然——
那臺跟他家同款型號的洗衣機就放在陽臺邊上。臥室裡的電視換成了左軼屋子裡那臺超大純平高畫質。衣櫃門上掛著一套被熨好的他的襯衫西褲。客廳的電腦桌上新訂了一排白木櫃,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他的醫學書籍和資料。門口的透明鞋櫃裡隱約看得見一雙他常穿的皮鞋。
“發什麼呆?進來!”拎著一包碗筷與保溫壺的陳晟在廚房裡道,“你兩個月沒交房租,房東找上門,我就給你退了。東西都搬過來了,洗衣機和一些破爛傢俱我都賣了。”
左軼繼續呆呆地看他,良久才冒出一句,“……跑步機呢?”
裡頭一個蘋果砸出來,“你TM就想著跑步機!”
——不能這樣講,晟爺,嗷嗷待哺的淫民群眾都跟左醫生一起想著跑步機呢。
左軼拿著蘋果進了廚房,從後面把正在排碗筷的陳晟給摟住。
“熱死了,走開。”陳晟用肩膀頂他,剛進屋還沒開空調,悶得要死。
左軼摟著他不放,在他唇角上親了一下,貼著他耳朵低聲說,“我去買輛車好不好?下午和晚上接送你。”
陳晟嗤笑了一聲,“你有錢?”
“……”夠買個二手富康——剛工作兩年的窮逼左醫生。
雖然在左醫生看來二手富康也沒什麼不好,但是顯然,要真把愛型愛帥的陳大爺塞進去,他能被踹成二手糟糠。
陳晟啪地一抹布扔他肩上,“少說P話,擦空調去!”特麼的窮成個破樣,還想著有房有車過日子!
在這個浮躁的世界上,想花錢難道還找不到方法?一年之後,左軼貸款買了一輛低配的帕X特,黑皮車,喇叭嗶嗶一按很騷包,一看能值個十幾二十萬,也不算特別丟陳教練的面子。
他每天晚上九點,準時把車往健身中心樓下的大馬路上一靠,學員們就在上面瞎起鬨,“教練,教練哎!你室友來接你了!”
“喲,嫂子來啦!”這一天,隔壁班的教練也來湊熱鬧。
陳晟順手掄他一毛巾,然後皺著眉囑咐幾個年輕學員,“別去街上瞎晃,下課了趁早滾回家。”一邊擦汗一邊往更衣間去了。
左軼坐在電梯上來,正見他在低頭扯拳套。幾個學員收拾了東西跟他告別,他頭也沒抬,從鼻腔裡哼出一聲,算是答應。
“今晚練拳?”左軼問他。
“新開了個拳擊班。好久沒打,我也有點手生,”陳晟隨口道,突然頓了頓,陰笑著抬頭,“咱倆練練?”
左軼眨了一下眼,想到三年前,他就是假借著來健身房練拳的理由,把陳晟給悶暈弄回去的。
他看著陳晟嘎吱嘎吱揉捏的指關節,“……好。”
兩個人戴著拳套、赤著腳踩在光滑的木地板上,弓著腰比劃位置。左軼換了一套陳晟的運動服,因為近一年被他逼著吃胖了不少,所以還算勉強合身。
隔壁班的教練最後一個走,在門口招呼,“晟哥?還不走?”
“別打擾老子揍人,趁早滾!”陳晟攆他。
“您悠著點兒,這不是家暴嘛這架勢!”那傢伙不怕死地丟了一句,迅猛地逃了。
就是準備實施家暴的陳晟,氣焰囂張地捶著兩手拳套,兩條劍眉一凜,眼睛裡殺氣騰騰,嘴角帶著猙獰的冷笑——可別提多帥氣!
左軼一個不留神看呆,被陳晟瞅著空子一擊右勾拳!
“咚!”左軼訓練有素,下意識掄胳膊橫擋。
陳晟撲上來咚咚又是兩拳,都被他擋了,氣勢洶洶地冷笑,“行啊,練過吧?老子就知道你當年裝軟腳蝦騙老子呢。”
左軼面不改色,微喘著氣戒備地看他,嘴裡答說,“我讀書的時候,是省裡研究生自由搏擊賽季軍。”
陳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