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
絲絲血水,蛇樣的蜿蜒。佈滿薄汗的身體,在燈光下閃現出淡金色的微茫。
鮮血是紅色的。
快樂是黑色的。
在一次又一次迅猛的撞擊裡,在羽不勝力怯卻忘我忘情的呻吟喘息聲中,清孝可以輕易地觸控到他體內那流血的靈魂。
他心裡的那道門,原本一直是對清孝關閉的,卻在此時裂開一道縫隙。一種莫名的情緒將他們微妙地聯絡在一起,那是他們共同染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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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焚情。
他們胸膛緊貼著胸膛,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絲絲血水,蛇樣的蜿蜒。佈滿薄汗的身體,在燈光下閃現出淡金色的微茫。
鮮血是紅色的。
快樂是黑色的。
在一次又一次迅猛的撞擊裡,在羽不勝力怯卻忘我忘情的呻吟喘息聲中,清孝可以輕易地觸控到他體內那流血的靈魂。
他心裡的那道門,原本一直是對清孝關閉的,卻在此時裂開一道縫隙。一種莫名的情緒將他們微妙地聯絡在一起,那是他們共同染血的手。
復仇的快感,刀鋒斬斷骨骼刺進皮肉的破壞慾,以暴力摧毀原本不可抗拒的力量從中贏來的信心……
心事了結後的空虛,讓生命消逝的罪惡感,對自身的恐懼厭惡,對前路的迷茫與虛無……
這樁樁件件,他都一一體會。第一次殺人後的感覺,他至今也不曾忘記。
那一次,他也選擇了同樣的方式,借激烈的性 愛來平復自己紊亂的心緒。懷抱中溫暖的□,令他重新尋回生命的重量。
是的,他都知道。
過去的陰影就在那裡,他們都清楚地知道並看到。
甘美如蜜的愛之吻裡摻雜著帶血的殺戮與仇恨,他們一開始就以此立誓,所以伴隨他們愛情之花盛放的就必然是鮮血和死亡。
血連著血,肉連著肉,他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對方的每一次心跳,以及彼此血液中同樣奔湧的瘋狂與迷惘。
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他接過羽擲過來的槍,從對方的眼裡看到永恆。
這樣心靈相通的機會,一生也沒有幾次。
在大部分的時間裡,他們總是在相互繞圈子,小心翼翼地試探,欲言又止地停頓。羽的過去,像冰山一樣沉沒在深海里,即使他曾親眼看到對方遭受的折磨,也不可能體會得到。那些傷,那些痛,他永遠無法分擔。
不是不絕望的。
但他已學會接受。
他離不開羽,就像羽離不開他,魚離不開水。然而魚仍然是魚,水仍然水,他們仍是相互獨立的個體。
作為情侶,也許完全的相知相通只是夢想,但他仍可以做到,在羽需要的時候,給予他所能提供的一切。
比如在他哭泣的時候提供肩膀。
在他傾訴的時候提供耳朵。
在他需要強刺激忘卻過往的時候,給他溫暖的擁抱,激烈的性 愛,以及尖銳的痛楚。
羽脖頸上淡紅色的嫩肉在他的輕輕噬咬下顫慄,他想象著一咬下去會怎麼樣,是否血肉就會像石榴籽般的炸開,流出豔紅的汁來。
他感覺到羽在興奮地發抖,頭靠在他的肩頭,嫣紅的面頰滾燙到灼人。
是不是咬破那皮肉就可以咬破所有障礙和隔閡?
是不是進入得更深就能進入那幽暗心靈的深處?
清孝用手托起羽渾圓挺翹的臀部,也托起他的身體,越來越狂野的抽 插令羽高聲尖叫,年輕而柔韌的身軀蛇一般的扭動,迎合著清孝更猛烈的攻擊。在他眼中滾動著狂熱而激情的淚水,隨著身體的起伏而甩落開去。
“你幫不到他的……”困擾已久的魔咒依然迴盪在靜夜之中,“痛是一個人痛,死是一個人死。誰能幫你?沒有人。”
“你能抱抱我嗎?”那藍眼睛的男孩裹緊了身體,怯怯地看著他。
“我答應你……我會等你回來……”在那地獄般的小島上,他鄭重地向他許下一生的誓言。
只覺眼睛有些刺痛,清孝收緊雙臂,抱緊了他身前的人。過去與未來都在這一刻變得清晰明瞭。
曾經無數次地叩問自己,他不是偉人不是情聖,更不想做哀婉悽豔的愛情故事中的主角,只是想簡簡單單地愛一個人而已,為何竟會這麼艱難?
現在答案已經出來了,在付出了那麼多之後,他再也不能夠,讓他不幸福。
血。
從羽破損的唇角流出,從清孝被抓破的背脊滑落,從他們身體結合的地方湧出。
那麼多那麼多的血。
從房屋的角落和四壁中滲透出來,蔓延過他們的腳背,淹沒過他們的身體。
他們在這血的海洋中掙扎呼吸,在罪的深淵裡祈求救贖,在這荒涼的塵世間跌跌撞撞地追逐著所謂的幸福。
是的,他們要的是幸福,而不是轉瞬即逝的快樂。
儘管此刻□的狂歡是如此讓人心醉神迷。
你們要勇敢,才能自由。要自由,才能真正幸福。
這不是權利,是義務。
那些在書上看過卻不以為意的話語,在越來越深入的□中逐漸顯露出真意,象吹盡浮沙之後展現出下面的金粒。
他確信,羽是知道並且贊同的。
在一次又一次的律動中,他們達成了心照不宣的共識,以某種超越語言的方式。
來自對方的默契讓他心跳加速,終於如願攀上慾望的頂峰。帶著他飽綻的熱情,他歡快地在羽的身體裡噴射出濃烈,而對方報之以同樣熱烈的迴應。當他慢慢從羽的體內抽離出來,才發現胸腹濺滿了羽噴射出的白濁。
他們緊緊地依靠在一起,很久沒有說一句話,彷彿天經地義就應該這樣。
過了好一陣,羽挪動了一下身體,伸手過去拉扯住清孝的長髮,那長髮被汗水所浸溼,緊貼在沾滿汗液和血水的身軀上,有幾縷甚至擋住了視線。
“讓我看看你……讓我看著你的臉……”從那水紅色的嘴唇裡喃喃地吐出這幾個字,唇角垂掛的血絲讓他顯得分外冶豔,眼中卻是淚水迷朦,依稀還是當初那個冰雪少年。
雖然沾了塵,惹了灰,靈魂卻依然發出永恆的亮光,象彩燈從冰雕裡照射出來,晶瑩剔透中透出奪人心魄的豔。
清孝不假思索地吻下去。
“你曾經問過我,如果早知道會發生那麼多事情,我會不會後悔和你在一起?”
他輕輕撫摸地羽佈滿汗水的肩頭,低聲耳語:“當時我沒有回答,小羽,經過那麼多事之後,現在我敢說這句話了……”
“我不後悔。”
“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愛你到底。”
羽靜靜地凝視著他,溫柔的淚逐漸蓄滿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