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地點綴著幾株白色的桔梗花,微醺的風吹拂著,陣陣幽香如潮水般時隱時現。
靠近白色的圍欄處,有一棵枝葉濃密的大樹,上面掛了一個鳥食巢。那是清孝空閒時用木板釘的,隔幾天去換一下水和鳥食,引得附近的野鳥常常來啄食,見人來也不躲,倒像是他們自己養的一樣。
清孝眯起眼看了一會兒,撒了些麵包屑過去,幾隻鳥咕咕咕地叫了幾聲,從鳥食巢上飛下來, 開始啄食那些麵包屑。
“我一上午的成果,漂亮吧?”清孝的口氣中頗有幾分驕傲,就像個小孩子向家長展示自己全A的作業簿等待表揚。
羽再蠢也知道點頭:“是很漂亮。”
清孝微笑,漫不經心地拋灑著麵包屑,越拋越近,那幾只鳥便離他們越來越近,其中一隻黃嘴黑腿的鳥居然大著膽子在清孝的手裡啄食起來。
清孝掰了一小塊麵包遞給羽,道:“喜歡麼?你也來吧,這些小鳥很可愛。”
羽無聲地接過,還沒來得及喂,那隻黃嘴鳥突地在他手指上啄了一下,他嚇了一跳,一縮手,麵包便掉到地上。那隻鳥順理成章地將麵包叼到一邊去,狠狠地啄了幾口,好像覺得有點不對似的,停下來偏著頭看著他,黑眼睛圓溜溜的,很無辜的模樣。
他不覺笑起來,道:“這鳥好凶,居然用搶的。”
清孝也笑道:“誰叫你看起來就是一副很好欺負的樣子。看看我的。”他伸手過去,又快又準地捏住那鳥兒的脖子,將它握在手裡。那鳥兒頓時縮成一團,但似乎並不十分害怕,咕咕咕地叫了幾聲,用頭蹭了蹭清孝的手指,竟像是撒嬌的樣子。
清孝一笑鬆手,它便拍打著翅膀飛走,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和煦的秋陽照射下來,似乎每一根羽毛都閃耀著金色。
羽出神地看著那隻振翼疾飛的鳥,眼中竟似有些羨慕。
身旁傳來清孝夢囈般的語音:“我說過,我們會有未來的……到了我們老得走不動路的時候,我們還是可以在一起,喂鴿子,餵魚……”
羽垂下頭,只覺酸澀。“可是你並不老。”他慢慢地道,“才三十出頭,遠遠沒有到退休喂鴿子的年紀。”
清孝沒有做聲。過了一會兒,他躺下來,頭枕著冰冷的石臺,望著寥廓高遠的天空和天邊的雨雲。“不過我已經準備退休了。”他忽然笑了笑,道,“昨天遞交了辭職信。”
羽一震,瞪大眼睛盯著他道:“怎麼回事?”
“沒什麼啊。”清孝輕描淡寫地道,“我和那間公司簽了一年的合同,現在快到期了,我看他們也不想再僱傭我的樣子,還是自己先交辭職信算了。”
他看著羽吃驚的樣子,不覺笑了笑,安慰似的拍拍羽的手背,道:“別擔心,我早就計劃著這一天了。你脖子的傷痕也好得差不多了,是該離開的時候了。”
羽喘了口氣,努力放鬆僵硬的手指,道:“為什麼做這麼重大的決定都不告訴我?我……我也是這家裡的一份子吧。”
清孝凝視著他的眼睛,溫柔地道:“我想給你一個驚喜,從此以後,我們會有自己的家。這不好麼?”
*****************************
說起來,當初那間醫藥公司招清孝進來是負責新藥研究的,當然也是艾森伯格教授大力舉薦、並且願意親自擔任顧問的結果。但艾森伯格沒做到一個月,就推說身體不好事務繁忙而辭去了顧問一職,公司也不知道他竟是和清孝鬧翻了,所以對這位名師高徒還是很器重的,專門給他配了一個實驗室和兩個助手。
只是清孝想法早已改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為自己和羽安排後路上面,實驗室的事情幾乎全扔給了兩位助手。一年下來,什麼成果都沒出,連個像樣的報告都沒有,公司畢竟不是養閒人的地方,主管的臉色便有些不好看。清孝倒是無所謂,因為,他要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完了。
“說起來還是我這輩子第一份真正意義上的正當職業呢。”清孝嘴角微翹,神情說不出是嘲諷還是遺憾,“也就夠付這一年的生活費,還及不上在真田組一個月的收入。”
看著羽專注的眼神,他有些不自在地轉過頭,望著天空。天邊有大團大團白色的積雨雲,像凝固在那裡一動不動,秋陽給它們鑲起了一道閃亮的金邊,那莊嚴肅穆的形態,讓人想起天國永恆的瞬間。
“好在回真田組那幾年,我還攢了一些錢,不太乾淨,不過現在已經洗白了。幾次整容手術做下來,還剩了不少,可以買一個小農場。”清孝凝望著天空,藍天和白雲便反映到他的眼眸裡,清清亮亮的,是少見的純淨清澈。他的嘴角也往上翹著,卻沒有自嘲嘲世的冷漠譏誚,溫暖和煦如此刻的秋陽。
“還記得嗎?”他輕聲道,“當初我們就是約好了,讓你去我工作過的農場玩的。”
看著羽專注的眼神,他有些不自在地轉過頭,望著天空。天邊有大團大團白色的積雨雲,像凝固在那裡一動不動,秋陽給它們鑲起了一道閃亮的金邊,那莊嚴肅穆的形態,讓人想起天國永恆的瞬間。
“好在回真田組那幾年,我還攢了一些錢,不太乾淨,不過現在已經洗白了。幾次整容手術做下來,還剩了不少,可以買一個小農場。”清孝凝望著天空,藍天和白雲便反映到他的眼眸裡,清清亮亮的,是少見的純淨清澈。他的嘴角也往上翹著,卻沒有自嘲嘲世的冷漠譏誚,溫暖和煦如此刻的秋陽。
“還記得嗎?”他輕聲道,“當初我們就是約好了,讓你去我工作過的農場玩的。”
但就在那條路上,發生了綁架案。他們的人生,從此而改變。其實也不過是幾年前的事而已,現在想起來已經遙遠得如同前世。
羽的眼神有些恍惚,他慢慢地躺下來,冷硬的石板硌著他的背脊,低聲道:“怎麼可能不記得呢?那時我來美國拿學位證,準備接下來讀MBA。你還在讀博士,接連發表了幾篇有分量的論文,被贊為藥學界的後起之秀,艾森伯格教授很喜歡你……”
清孝沉默了一下,隨手拔起一根身邊的野草,放在嘴裡嚼著,不以為然地道:“陳年舊事了,就別在想啦。我們會有新的生活,找到新的快樂。只有我們兩個,沒有討厭煩心的人和事,好不好?”
他興致勃勃地道,望向羽的眼裡滿是憧憬。
羽翻身坐起來,凝視著他,關切而疑惑地道:“你真的這麼想嗎?我本來以為你會很喜歡這個工作,經過那麼多波折,你終於可以回到安靜的實驗室,從事你喜歡的專業,繼續以前的理想。不是說待遇很不錯,還給你配了兩個助手麼?”
“以前的理想?”清孝哈的笑了一聲,吐出草屑,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