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
第十三章、越春又春人情異,廿月蹤跡十年心
時維九月,序屬三秋。此時,距離沈約初到濟寧之日,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
這遍撒六部,從文淵閣到戶部,廖林兩家門生紛紛上書進言,要求陛下徹查河工一案,御史們更是不失時機地挑了個雨,不知情是必須的,這樣才能有最真實的演出效果。
這一切做完之後,沈約滿意地回到家中,洗了個澡,安安穩穩地躺在床上,準備好好睡一覺,好在明您當年是我爹孃的好友?”他想知道這段往事已有多年,無奈父親總是對箇中細節三緘其口,現在總算逮著一個知情人,沈約實在按捺不下那份好奇。
任煒長有些驚訝地皺起眉頭,“我現在也是你爹孃的好友。”隨即又解釋道,“我是說雲慧,她我也認識的。”似乎想到什麼,任煒長髮出一聲遺憾的嘆息,又沈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這些年除了練武,也沒什麼其他事做。我一直想和偃月將軍比試一場,看來今日是沒有機會了。”怎麼會?沈約肚中暗誹,再等個把時辰,包你打到爽。看來這位任將軍到底還是任家子弟,一樣的好武成痴,不知為何,想到此處沈約便覺得輕鬆了些許。
或許是這位伯父看上去委實有些怪異,又或許是他每次說話之前都要停頓一會兒,好像已經很久沒跟人交談,忘記怎麼說話了一樣,反正總有某個讓沈約覺得很不對頭的地方。所以當他發現任煒長還有與師父比武的熱切願望時,才驀然一陣欣喜,覺得對方像人了些。
任煒長看向他,卻用一種彷彿在自言自語的聲量道:“罷手吧,我不想殺你。”沈約聽他說話本就費勁,又花了好半天才明白他話中意思,登時繃緊了臉,“這話晚輩原物奉還。”
“何必呢?”任煒長的聲音益發沈悶,透著種百無聊賴的倦怠,彷彿沒有任何事情值得他提起j" />神,“這些年他一直沒有動手,將來也不會拿這來威脅你。”
沈約被他的神情激怒了,骨子裡強自壓抑的狂妄x" />子一氾濫,臉上那層謹慎小意的面具便撕了下來,盯著任煒長一字一頓地道:“任衛東一日不死,沈約之心一日不安。”
聽到對方直呼自己父親名諱,任煒長也不以為忤,只低聲道:“真像,你爹孃當日都是驕橫跋扈的x" />子──我已經有二十年沒聽過任何人叫他的名字了。”沈約驚訝道:“連皇帝也不叫?”任煒長搖搖頭,“他是陛下的武道太傅,陛下尊師重道,一向稱他師父。”
沈約又發現一件更不對頭的事,每次提到父親的時候,任煒長都刻意避開了稱謂。他忽然有種很不妙的聯想,脫口而出道:“任暉不會是我娘和你??”
“想什麼呢?”任煒長訝異道:“瞎猜想,沒這回事。”
“好險。”沈約拍拍a" />口,雖說他已經和任暉拜了把子,但想到他對自己的同母異父兄弟有過什麼不當聯想還是太??可怕了!
任煒長看一眼窗外夜色,又轉向他,“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既然你和豆哥兒的親事沒能成,你且記住,莫要做得太過,我沒把握勝偃月將軍,也委實不想殺你。但即使我不動手,招惹任家的後果也不是你能承擔的。”很平靜、很倦怠地丟下最後一句話,任煒長就起身走了出去,還沒忘記順手帶上門。
沈約一個冷戰,頹然坐倒,最近朝堂之變是沈家謀劃良久的成果,在為自己安c" />人手的同時也拔了任家幾處不顯眼的釘子,斷了他們幾條財路,一連串變故丟擲去打得任家反應不及,幾乎毫無還手之力──他便鬆懈了。
他實在應該穩妥、穩妥、再穩妥的,比如給自己安排十個八個貼身侍衛之類的。
可是對這種絕頂高手來說,穩妥有個屁用啊!沈約瞪著自己抖個不停的右手,先前他真氣被制時曾運力強衝,此時血脈猶未通暢。 這位伯父大人真氣之純簡直匪夷所思,莫說超過任暉多多,甚至較之任煒棠也猶勝一籌。
要是他和師父打起來??還真不在沈約的估測範圍內。
沈約猛灌一口涼茶,拍著a" />脯安慰自己:挺住,挺住,不能被敵人一句話就嚇成縮頭烏g" />了。
哪有勝利可言,挺住意味一切!
本章完結
------------------
下回預告:第十五章、 最毒不過龍門宴,最難猜測帝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