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2-06-20 08:11:15
子川道:“謝謝爺爺。爺爺!學校幾百人,用水量會很大。我準備在附近兩條衝的衝底(兩山形成的溝叫衝,衝底即溝最低的地方)各打兩口深井。然後把路擴寬一點,將來方便馬車拉水。家裡屋後我想挖個大點的水池,早點把水儲上。舒窈愛乾淨,將來才好有水用。爺爺!鄉下我們就不去了,今天去把這些事辦了。”
葉順章道:“行!子川,你看咱們家是不是也應該多存點糧食?”
子川道:“這個我會考慮,倒是學校的夫子你應該多提醒他們,至少備一年的糧。”
吃過早飯,子川和舒窈騎馬就出去了。到了地頭一打聽,兩條衝底的地分別是周鶴年家和萬不黯家的。子川心想,這倒好辦了。
就在這時,亭上公人突然跑來,說周亭長請子川火速去亭公所議事。
子川趕快和舒窈上馬,一刻鐘左右就來到公所。
周鶴年道:“抱歉,子川!你們新婚還來打擾你。”
子川道:“無妨!”
周鶴年道:“最近接到幾個里正來報,在金魚河沿途,有好多鄉民去河裡取水灌田插秧。明知是浪費水源卻無法阻止,這樣下去,真到旱災來臨咋辦?”
子川道:“給他們講道理了嗎?”
周鶴年道:“講了。他們說每年都是在河裡取水灌田,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哪個要耽誤農時,他們就要將誰告到縣衙。我都走了好幾家,說多了,居然被罵出來。唉.關鍵還是現在拿不出乾旱有力的證據說服他們。”
子川沉默了一下道:“走!我們去看看。”
來到金魚河邊,沿途走了七八里地,好多莊稼人都在挑水灌溉河邊的乾田,兩邊的水田裡正在插秧,一副農忙的樣子。
子川找到兩個老農就和他們閒扯起來。
子川道:“大叔!我早就跟大家說過,今年要大旱。這水將來是要拿來救命的。再說,你們費心費力種下去,將來乾死了,不是白辛苦一場?”
年長的老農道:“咱們都是莊稼人,農時來了,有水不栽秧,把田荒起,我們將來吃啥?心裡也覺得這是在造孽。”
子川道:“你們信今年會大旱嗎?”
年輕一點的老農道:“子川東家!說實話,這兩年你給我們大家做了好多事,我們都記在心裡。你讓我們在家耍起把地撂荒,我們不敢答應。不是我們不相信你,而是老天爺的事,哪個都做不到主。萬一沒有災害,我們要生活咋辦?”
子川心想看來沒有旱災證據真拿大家莫法。
子川這邊正說著,前面不遠卻陡然人聲嘈雜,抬頭一看,居然打起來了。
子川道:“舒窈!你牽著馬,嫑過來。”
說完,飛叉叉地就衝了過去。打架的一個是亭上的公人和另外兩個鄉民。兩個鄉民身強力壯,逮著公人一頓悶捶,一邊捶還一邊罵道:
“自古莊稼人種地天經地義,往年‘順順當當’,今年‘棍棍棒棒(阻礙多)’。你們要是沒球事,去河壩把石炭(煤炭)洗白了。”
另一個人罵道:“你們懂個球,‘只曉得乾飯要刨,稀飯要喝,球經不懂還過場(做些沒實質意義的事故意為難人)多’。”
那公人臉上敷些稀泥,衣服一個袖子扯來吊膀子上,一臉漊餿樣。
子川趕快過去,想拉開兩個莊稼人。沒想到,其中一個一炮火轟(一拳頭)過來,子川沒料到兩個莊稼人脾氣如此燥辣,田坎又窄,躲閃不及居然捱了一個實在,臉上鼻血直流。
舒窈在那邊見子川被打,趕快跑過來,見子川滿臉是血。哭著吼道:“你們都住手,動手就打人,簡直無法無天了。”
兩個莊稼人這才停了下來。舒窈過去,用手帕給子川擦去臉上鮮血,然後讓子川望著頭,替他按迎香穴止血。
舒窈一邊按一邊哭道:“你們知不知道,為了救大家,子川拿出家裡的錢財,購糧、打井、攔河,甚至還吃上官司。你們不領情就算了,居然還打他。他費盡千辛萬苦,是欠你們了還是咋地?”
兩個人見黃子川受傷,也不好繼續‘盡興’,趕快道歉,說是沒看清楚。一哈兒周鶴年也跑過來,狠狠說了兩個莊稼人幾句。
回到亭公所,大家你一言我一句,都很氣憤。有人甚至說不管球了,到時候他們八字不硬熬不過該背時。
子川休息了一下,舒窈給他打點水來,幫他把嘴巴周圍血跡清洗乾淨。
子川道:“周亭長!麻煩你明天去一趟鄉上,讓鄉出面把所有沿河邊的地主通知來,我想跟他們豪賭一把。賭贏了,咱們好清清靜靜幹我們想幹的事。”
周鶴年道:“你要和這些人賭啥,萬一賭輸了,難道我們就斜坡坡上拉稀—放任自流嗎?”
子川道:“你去安排吧,三日後,我們在舒鎮場口上約賭,明天就宣傳出去,圍觀的人越多越好,以此擴大影響力,讓更多的人相信這場災難是千真萬確地。”
說完與周鶴年耳語了幾句。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