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恍惚多增加了幾分歲月之色。賢妃在宮裡能夠屹立不倒,單靠這麼個大將軍哥哥的, 她生的美不說性格特立獨行,就算皇帝想要冷落她兩天她也能自得其樂,反而是皇帝受不了先低頭。
但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李將軍能看出妹子不甚開心,在席間不能說寫親密話, 只能拿眼神看著賢妃。賢妃略笑了笑,居然用公筷夾了一筷子菜刀皇帝的碗碟裡,“陛下嚐嚐這個。”
皇帝總要給愛妃面子,雖然胃口不好, 還是略動了動筷子。
皇帝的歲數頗大了, 比李將軍的父親還要大上五歲,細細數來今年已經五十餘歲, 對著年盛力壯的李將軍難免氣虛擔憂,朝堂上吼的那麼兇要立異姓王, 但是李將軍知道全是皇帝的試探,所以他每每談話以晚輩自居,力求展現自己沒有野心。
一頓飯吃的沒滋沒味,後宮女眷也不能久留,賢妃整理衣衫,對著皇帝行了個禮,對著哥哥行禮,徑直離開。
然後皇帝又詢問了半天李將軍打仗剿匪的經過,還感嘆當年和老李將軍的情誼,李將軍也頗為感動,眼眶紅紅的,看起來很受觸動。一直到快關宮門,李將軍才依依惜別,離開了皇宮。徒步走出宮門,一路上看起來都很感動。
宮門外聽著馬車,李享淳進了馬車,對著車伕低語,“回府吧。”然後自己上了馬車,唇邊的冷笑再也壓制不住。皇帝老兒真是說的比唱的好聽,要是真跟老李將軍情誼深厚,就不會納了老李將軍的獨女進宮,李雲沄可是比他小了二十多歲啊!老牛非要啃這口嫩草,不過是壓了人質在宮裡,但是他們早飯罷了,否則,李雲沄何至於在宮裡多年一無所出?
李享淳估摸著走出皇城快要十里路,手腕一翻,摸出一個蠟丸,這是剛才趁著皇帝不注意,賢妃交到他手上的。兩人小的時候常常當著他們爹玩這種把戲,十多年了默契還是沒變。李享淳細心的捏開蠟丸,臉色大變,看了三遍紙條上的字,把字條捏成粉碎。
皇帝病危,半年之期,速謀其他。
生活在內宮之中,哪怕一丁點訊息沒透露,憑著賢妃自己的本事,也能看出來皇帝身體的憔悴,不過她不動聲色,就等著機會把訊息傳出去。
訊息是拿到了,但是李享淳還真沒想好接下來怎麼做,他嘆氣,看來這段時間要長留京城了。
話分兩頭,經過長時間的跋涉,施大娘她們終於到了京城,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個落腳的地方,她們透過中人,在外城的平民區找了半間小院子,賃了下來暫做安身之處。但是家裡鍋碗瓢盆什麼都缺,免不得要上街去採購。施大娘對街區不是很熟,為了節省時間,和周萍萍分開去採購。
走到最熱鬧的集市,路過的馬車全被塞的走不動,一個勁的催著前面的人走快點。施大娘擔心被馬車衝撞了,躲進了旁邊的鋪子,順便挑選碗碟。
路過的馬車被風吹起了簾子。
正在馬車裡的賀天恩不經意抬頭看了一眼,然後低下頭,再想看的時候,人已經躲進了鋪子,電光火石間腦子裡閃過一個人的影子,他喊了一聲車伕停車,顧不上他的斯文體面,躲在鋪子的街角看著裡邊正在挑選碗碟的女子。
是她,是她!
十餘年的時間沒見,她模樣變了很多,也成熟了許多,差點讓他認不出來。
施大娘早就察覺到街角有人注視,回頭一看是個陌生的中年男人,她也沒有多想,挑好了東西付了錢就走了,路上還碰到買菜回來的周萍萍,兩人攜手一起進了小院子。
不會錯的,就是她,就是她!賀天恩睜大了眼睛,就是他二十年的青梅竹馬施芙蓉,那她身邊的那個人是?是?她這些年過的好麼?為什麼突然來了京城?這些紛紛雜雜的問題塞在他的腦子裡亂糟糟想不清楚,後邊車伕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老爺,老爺你怎麼鑽到這裡來了?”
“喔,喔,”賀天恩楞了一下,“我口渴了想來討碗水口。”
“老爺,你當值的衙門馬上就要到了,去衙門喝水也來的及啊!”車伕埋怨著,“快回去罷,不然趕不上當值了。”
“回去罷。”賀天恩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相認?別開玩笑了,依施芙蓉的性子不活劈了他就算好了,她從來都是眼睛不揉沙子的型別。而剛才那個女孩,會是他的女兒麼?看看歲數,看看長相,沒來由的他就覺得那是他的女兒,多乖巧懂事啊!
當年他上京城趕考,在雲城縣他還排的上號,在京城裡什麼都不是,好容易才考上個同進士,但是外出上香的時候遇到了賀家的獨女,被他的皮相所吸引,一心想要嫁給他,看著學問還不如他的人扶搖直上,他的心思就動了,偽造了自己的死亡訊息傳了回去,就安心的當起了賀家的上門女婿,連名字都改了。雲城縣離著京城千里之遙,而普通人究其一生活動的範圍不過方圓百里,他十分的放心。
但是婚後的生活只有他自己知道,賀嬌娘的確喜歡他的臉還有他的書生氣質,但是這點子喜歡很淺薄,在他願意攀附上來的時候就消失殆盡。也是他運氣好,沒幾年就生了賀錦寶這個大寶貝,不然賀天恩早就被掃地出門。
賀天恩坐在馬車上神思不屬,一會兒想著賀公公的權勢,一會兒想著要是他沒有假死,是不是想在早就在官場混出了名堂還能擁有嬌妻美眷?
有的人就是這樣,怪天怪地,反正不怨自己。
他去衙門上值本來也沒人指望他做事,眾人都知道他是賀公公的女婿,早退根本沒人管。
賀天恩回了他的書房,又翻開了他的小像,今天的一瞥不斷的美化,施芙蓉的模樣也好像變年輕了,本來施芙蓉年輕時候就是個出眾的美人,在回憶的光環裡更是增加了十分的顏色,他想著想著,手裡的小像就掉了下來。
“這是什麼?”
聽到丈夫早早回家的訊息,賀嬌娘本來還準備過來安慰安慰,上次是她氣急了口不擇言,罵人罵的難聽了些,現在想起來,總要過來安撫一二吧,萬萬沒想到,從丈夫的書本里調出來女人的小像,她撿起來一看,畫的栩栩如生不說,還被撫摸出了毛邊,可見主人經常接觸。
“這是哪個賤人?把你魂都勾走了?”賀嬌娘血出腦門,恨不能把小像撕的粉碎,臨下手的時候突然醒悟過來,這是證據啊!她留著證據正好把這個賤人找出來的。
“你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小像被搶,賀天恩心虛的喊,“你還敢吼我?是不是恨不得我馬上去死給這個賤人讓位子?你想的美賀天恩我告訴你就是我賀家的一條狗,你搖著尾巴我才願意給你點狗食吃,我要是不樂意了就得餓死!”賀嬌娘氣得大叫,“管家,管家!”
管家領命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