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看了看,又轉向單赫逸,問道:“怎麼了?”
單赫逸深吸了好幾口氣,才面前壓下心裡莫名升起的恐懼感,顫抖的身體,使他嗓音也帶上了顫音:“我……我怕。”說完,自己也覺得跌份兒,閉上嘴當做什麼也沒說。
顏瀟眨眨眼,不可置信地說:“你恐高?之前在山上怎麼沒見你恐高啊?”
單赫逸弱弱地道:“我經常去山上,所以山高我不怕,但是……我沒坐過飛行器,沒從那麼高看過下面。”
顏瀟瞭然地點點頭,放下手中的閱讀器,挪到單赫逸旁邊,指了指窗外示意他看過去,說:“你看上面那朵雲,好不好看?”
單赫逸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只見白雲輕飄飄地浮在空中,像是一大團棉花,讓人忍不住想要躺上去。
“你再看它周圍的那些,”顏瀟又出聲指示著,“和你在地面上看到的一樣嗎?”
單赫逸這時才發現,雲並不都是像那朵雲一樣團成一朵棉,而是棉絮狀地填充在雲朵間,隨著風不斷變幻。
“那你再看看……”顏瀟說話的聲音一頓,臉上原本溫柔閒適的表情,一瞬間變得不可測,彷彿等候多時,又像是沒有想到般。
單赫逸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有些迷茫地轉過頭看向窗外,還沒來得及暈,就見斜下方緩緩升起一架單人飛行器,不多時,飛行器內響起了提示音,有不明身份的人請求連線他們的通訊。
顏瀟懶散地靠坐在躺椅上,對源源不斷的提示音充耳不聞,別有趣味地看著旁邊不遠不近跟著的飛行器,想著他們什麼時候會不耐煩。
“警告,警告,檢測到前方不足百米處有飛行器停駐,緊急啟動迫停系統,緊急啟動迫停系統!”
顏瀟嘆了一口氣,走到駕駛座坐下,同意了對方再一次發過來的通訊。
螢幕上出現一個全然陌生的男人,身上穿著的服裝是很普通的作訓服,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那人皺著眉頭,對這不聽話的小崽子很不滿。
顏瀟看著螢幕上的人,眼神透著些迷茫和恐懼,說:“你……你們是誰?為什麼要停在我們前面?”
潘莞根本沒把自己的對手放在眼裡,只不過是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未成年而已,有什麼值得他動手的,走之前那人的囑咐,他嗤笑一聲,到底還是老了,連兩個小雞仔都如臨大敵,他輕蔑地看著顏瀟,說:“把飛行器降到下面空地上去,別想耍花招,不然有你們好果子吃。”
顏瀟將潘莞的反應看在眼裡,清楚地看到他的表情漸漸放鬆下來,但還是一如開始般板著臉,顏瀟雙手緊緊地攥著椅子扶手,嘴唇用力抿了一下,將驚恐壓了回去,努力裝出什麼也不怕來,聲音還帶著微顫,道:“我……我們什麼也沒有,就……就一輛裸機,你們的飛行器……“
可是,潘莞一臉不耐,直接出聲打斷他道:“少廢話,別想著拖延時間,沒人會來救你們的,還是乖乖降落吧。”
小心思被識破的顏瀟,更緊張了,無聲地與他抗爭了一會兒,最後敗下陣來,乖乖地下了降落的命令。
為防止顏瀟中途耍什麼么蛾子,六架飛行器團團包圍著他們,不留一絲空隙,潘莞則盯著顏瀟的一舉一動,但是他不認為就這兩個慫得不行的小孩有什麼好盯的,於是表面在盯著,實際上思緒早已不知飛到哪個雲天之外了。
顏瀟瞅準機會,手動加速了飛行器下降的速度,在對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切換到了前進模式,一拉加速杆,飛行器像只導彈一樣,飛快地向前竄去。
潘莞見顏瀟從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了,憤怒地一拍控制檯,大吼一聲:“追。”六臺飛行器應聲而出,像六隻鬣狗,追著前面肥美的斑馬而去。
顏瀟的飛行器雖然能手動控制體驗高速飛行,但效能卻遠不如對方的特製機,沒多久就被追上了,對方採取的圍堵的方法,企圖將他逼停,但顏瀟依然不管不顧,就像是走在空無一物的航道上,以最大的速度行駛。
這時圍堵顏瀟的飛行器隊形一變,兩架飛行器旋了個圈,懸停在前上方,兩秒後,衝顏瀟所在的飛行器發射了一炮。
顏瀟臉色一變,從對方改變隊形他就有一絲不好的預感,但沒想到對方竟如此迫不及待,直接要他的命,想要連證據也一起銷燬在這裡嗎?
顏瀟緊繃著的嘴角此時竟露出了一抹微笑,只是這笑充滿了算計與冷漠,通訊早在脫離圍堵的時候就已被掐斷,潘莞沒有看到被自己小看的未成年是怎麼一步步算計他的。
“坐好了。”雖是一句溫馨的提示,卻沒有絲毫溫度,更像是一個宣判,對不久將來敵人下場的宣判。
話音還沒落,顏瀟猛地一打方向盤,飛行器隨著他的動作瞬間轉了個方向,堪堪與迎面而來的炮彈擦肩而過,這飛行器對於靈活的小型飛行器來說,還是太過笨重了,能躲過第一個彈,卻不能躲過後來源源不斷向他射來的炮彈。
飛行器的損壞警報不停在顏瀟耳邊迴圈,他心裡卻不由失笑,這些人為了滅掉最後一點證據,還真是大手筆。
飛行器遍體鱗傷,距離廢掉也不差多少了,連賣廢鐵的都不一定要,但顏瀟可不是那種乖乖舉雙手投降的人,他也不在意打到飛行器身上的炮彈有多少,只一味地轉動方向盤,在圍困的範圍內左衝右撞。
那些輕巧的飛行器能靈活地躲開,卻也抵不過這大質量的殺器時不時撞那麼一下,掛了不少彩,有一架還被損壞了機翼,好險才穩住,卻也不敢隨便接近了。
看著勢頭挺猛,這飛行器終究還不是作戰款的,不一會就進入被動降落模式,強行進入休眠,顏瀟就算掰斷它的駕駛杆,也毫無作用。
飛行器迫降到地面後,艙門自動解鎖,顏瀟和單赫逸就像甕中之鱉,手無寸鐵的兩個未成年再聰明、再勇敢又能怎麼樣,還不是任他們揉扁搓圓。
幾架飛行器傲慢地從上空落下來,彷彿等著人來朝拜,可是這裡沒有信徒,只有比他們更傲慢的顏瀟。
就在潘莞勝券在握,心裡盤算著怎麼處置顏瀟時,異變突生,幾架同樣小型的飛行器憑空出現,一出手就是量子炮,連攻擊前的問候禮都沒有。
潘莞沒有防備,只來得及倉促躲過幾髮量子炮,瞄準都不能,就亂髮一通炮彈,然而這些炮彈在量子炮面前,就像玩具槍的子彈,還沒到近前,就被量子炮的能量激得只得自爆。
他們剛才有多傲慢,現在就有多落魄,幾架被重傷的飛行器,冒著煙 ,有一部分機身甚至嵌入了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