塊珍稀的能量攬進懷裡,讓前來收能量石的羅天富撲了個空,他臉色不善地盯著青年。
由老先生不動聲色地將自家徒弟護在身後,臉上恰到好處地露出和善的笑容,說:“羅先生要是信任我們,就將能量石放在老夫這裡,等事情真相大白之後,再行歸還。”
羅天富看看能量石,又看看面前一臉善容的老人,眼底閃過一絲掙扎,最後一甩手,頭也不回地帶著一幫人走了。
“今天誰敢帶他們走,就是跟老孃過不去!”
他們前腳剛一踏出門,就迎來一聲河東獅吼,羅天富看清前面站著的什麼人後,低聲罵了一句,這女人怎麼什麼事兒都要插一手,自己最近也沒怎麼礙著她吧,簡直……不可理喻!
雖說羅天富的勢力比媚三孃的大,但強龍難壓地頭蛇,對在這片土地上佔地為王已久的媚三娘還著實無可奈何。
顏瀟和單赫逸聽到老闆娘的聲音都驚訝地抬頭向她看去,不知道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這裡,媚三娘也注意到他們的目光,給他們回了個安心的眼神。
“羅老闆一言不合就抓人,好像有點不好吧?”媚三娘目光犀利,語氣咄咄逼人,不像是來救人,反倒像是來搶人的。
羅天富素來與他不和,也不打算跟她客氣,他雙手環胸,不耐煩道:“我請兩位小友回去解決私人問題,難道也要向媚三娘打報告,不知道幾個月不見,三娘連這雞毛蒜皮兒的事也納入管轄範圍了。”
媚三娘也不是好惹的,既然被嫌管得寬,那今天是怎麼著也得管到底了,“對呀,也就幾個月不見,羅兄竟也落得這步田地,要跟兩個窮得吃不起飯的孩子爭口饅頭,要我說,就算給了他們又能怎樣,羅老闆還怕沒肉沒酒吃嗎?”
真一分飯錢都不肯少了的媚三娘,說起別人來,臉不紅心不跳,彷彿忘了自己才是那個跟兩個窮孩子爭一口飯吃的人。
羅天富平生最討厭被人看不起,恰逢這時又穿著流浪漢似的衣服,腦筋也不帶轉的,隨口回罵道:“哼,我倒不知道,三娘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方,也不怕那天店裡窮的死的堆一片兒。”
說完才發現自己說得太快,但話已經說出去了,想要收回來顯然是不可能的,只好重新端正站姿,讓自己看起更無畏。
而媚三娘等的就是這一刻,來看戲的不乏成天在家裡閒得無聊就愛侃八卦的大媽大嬸兒,她們都是尋常百姓,家裡的收入也就靠著男人的那一星半點工資,在羅天富眼裡與窮人無異,這句話成功挑起了八卦大軍的不滿情緒。
她們表達自己不滿的方法也很簡單,噼裡啪啦市野鄉話張嘴就來,也不知是誰起的頭,捻起旁邊一賣菜菜籃子裡裝著的賣剩的爛菜葉,就往羅天富身上扔,越來越多人加入這場戰鬥,有的還特意跑回家裡拿了一大摞各類蔬菜水果。
在人群猛烈的攻勢下,羅天富等人四下逃竄,誰也顧不上那倆“小賊”,各自如過街的老鼠,在人群中努力尋找離開的途徑。
趁著眾人的注意都還停留在羅天富身上,媚三娘將兩個少年悄悄從旁帶離了現場,待坐上車,三人才得以鬆一口氣。
單赫逸已經完全給嚇懵了,這一路跑都是顏瀟和媚三娘駕著的,顏瀟比他好一些,但也還是個孩子,被這種不講理,眼裡只有錢的所謂權貴抓起來,要不是有媚三娘相救,他還不定能逃得出來。
“林阿姨,謝謝您。”顏瀟看著媚三孃的後腦勺,真誠地說道。
媚三娘聽到這聲稱呼愣了一下 ,眼裡閃過一絲懷念,繼而又被悔恨所取代,通過後視鏡看見顏瀟嚴肅而真誠的眼神,平日裡只會犀利懟人的嘴,竟破天荒彎起了堪稱溫柔的弧度,她還記得,最後一次對峙,和他一樣有著漂亮眼睛的少年也是這般嚴肅而真誠地看著她的,可是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有一雙眼睛能比得過他,直到這個少年出現。
自覺這車裡的氣氛有些凝重,媚三娘拭了拭眼角不存在的淚,輕笑了聲,道:“你怎麼知道我姓林的?”
顏瀟眨了眨眼睛,說:“您的飯店名叫‘林家娘子飯館。”
由於常年需要與人對槓,媚三娘早已練就不苟言笑的本領,但是顏瀟的這句回答卻莫名戳中了她的笑點,忍不住笑了出來,這讓她想起少女時期,憋不住要笑出來的感覺,只是人雖還是同一個人,但經歷得多了,連笑也變了味兒。
“送你們去我家的賓館吧,那兒安靜,也沒人敢來打擾你們,這幾天你們就乖乖待著吧,羅天富應該不會輕易放過你們,不過他現在惹了眾怒也不敢隨隨便便出現在人群裡就是了,但保不齊他還有後手,等過幾天飛行器到了,你們就走吧。”
媚三娘停頓了一會兒,沒想起有什麼漏的,便道:“你們有什麼需要的可以跟我說,也可以跟我手下的服務員說,她們會幫你們的。”
媚三娘什麼都幫他們安排好了,從住的地兒到穿的衣物鞋襪,事無鉅細,他們趕了半個多月路,有經此一事,身心俱疲,只要有個能躺著睡覺的地方就已經很滿足了,向媚三娘道了謝後,便洗漱乾淨,窩進柔軟的大床裡睡了個昏天暗地。
他們這廂睡得踏實,卻不知街上又有一道八卦在四處傳播得熱鬧。
一大早,顏瀟就被催魂似的的拍門聲給震醒了,正想揮一枕頭過去,睜開眼一看不是自己家,又訕訕地放回去,一臉哀怨地過去開門。
拍門的是媚三娘,她像是從什麼地方急匆匆趕過來的,梳得整齊的頭髮都跑落了幾根,零零散散,隨著她的氣息往兩邊擺動。
看見媚三娘,顏瀟臉上的哀怨一掃而光,溫和笑道:“林阿姨,這麼早有什麼事嗎?”
媚三娘看見他明顯鬆了一口氣,聽到他這句話,一口氣又差點提不上來,手作勢一拍顏瀟的頭,說:“還早,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外面都鬧瘋了,你們倒好在這睡得香,也就我,給你們頂著,要換個人,早把你們扔惡狼嘴裡頭,看它不啃得渣都不剩。”
嘴裡說著嫌棄的話,手裡動作也不停,將顏瀟推回屋裡,自己跟進去後反手關了門。
進了裡間,媚三娘才停下嘴裡絮絮叨叨罵著的上句不著下句的話,正色道:“羅天富死了。”
這五個字像是一道驚雷,直直劈在顏瀟和單赫逸還沒完全清醒的腦袋上,將他們雷得想再爬回去睡會兒。
顏瀟僵硬地回過頭,問:“什麼時候的事?他怎麼死的?”
媚三娘聳聳肩,道:“這不正要問你們嗎?”
顏瀟和單赫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