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師徒兩個行蹤不定,幾次相邀都錯過了,不知什麼時候有空到寒舍做客?”
顏瀟眯了眯眼,他不意外祝毅會查到他的身份,再加上昨晚似真似幻的夢,空穴來風,祝毅極有可能會拿他引出師父。
顏瀟抱著萌仔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時不時指指街邊的小玩意兒對萌仔說著什麼,在別人看來就是一自言自語的傻子。
奉命跟著顏瀟的人打了個哈欠,從茶樓一別後,便一路跟著,現在的孩子熊,愣是緊繃著神經警惕他亂來,可誰把一條街轉個百八十遍的,也該歇了,這熊孩子不一樣,每回都能找出新鮮的事跟小狗嘮嗑,這熊得也忒有技術了。
路上的行人由多變少又漸漸多了起來,顏瀟看著試圖遮蔽美食香味的萌仔,不厚道地笑了起來,檔主剛出爐的美味將周圍徘徊不去的食客瞬間吸引了過來,顏瀟仗著身材小,流利地在人群中穿行,很快便從檔主手中順來了一份,悄無聲息地接著擁擠的人群,退出狂走了一上午的街。
甩了後面的尾巴,顏瀟走上了被荒廢的小路。走在這路上,他有種熟悉的感覺,就像……就像他來過一樣。
夢裡的情景漸漸與眼前的事物重合,每一顆樹的位置都能精確對應,顏瀟百思不得其解,只感嘆夢的神奇,古人誠不欺我。
如果萌仔知道他的想法,怕是會翻個能上天的白眼給他,可是它不知道,也無法將自己裸體抱著他回去的英勇事蹟放出小黑屋,它正經歷著神奇的變化。
此時的萌仔能輕易調動五感,周圍即使是一片樹葉的抖動都逃不開他的耳朵,漸漸甦醒的智商讓它意識到,自己正屈辱地被人類像抱小奶狗一般抱在懷裡,但是它居然一點也不反感,還有點兒……眷戀。
顏瀟來到夢裡萌仔觸動開關的地方,那兒靜靜地躺著一個石塊,學著萌仔的樣子,使力摁了下去,與夢裡一般無二,旁邊方形石門開啟。
沉寂已久的黑暗,驀然接觸陽光,森冷的氣息消去了大半,漸漸暴露出了陳腐的原貌。
日光照出了階梯的原貌,不似普通匠人做出的平整樓梯,而像是人匆匆忙忙做出的半成品,表面凹凸不平,每一階的寬窄還不一樣。
顏瀟沿著階梯小心翼翼向下走去,階梯不長,很快就到了底,然而,階梯底部並不像夢裡那樣是個轉角,而是直通一間石室。
夢一直靈驗,不知為何這裡卻有出入,顏瀟隱隱感覺裡面有他要的東西。
石室,不,應該是藏書室,顏瀟覺得裡面書的樣式很熟悉,好像和師父的手札是一樣的。
顏瀟心喜,踏破草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說不定師父把線索留在這兒了呢。
萌仔無聊地待在一旁的石凳上拍打尾巴,看顏瀟捧著陳舊的手札深探,每換一本,眉頭就皺深一分,確定顏瀟再分不出心神來注意它,萌仔悄無聲息地跳下石凳,來到顏瀟看不見的石桌後,嘴裡吐出一隻指甲蓋大小的定位器,回頭看了眼依著光看書的人,抬起爪子對著定位器上的按鈕摁了下去。
這些手札雖然陳舊,但卻儲存得好,令顏瀟吃驚的,是這手札並不全是他師父留下的,而是一代又一代像師父這樣的俠客記錄世間奇聞而得。
顏瀟沒有時間每一本都認真看完,只尋出師父的部分,最新的一本標註的日期正是前不久。
合上手札,將其撥弄平整,小心地放回原位。對於師父的所在,他已經有了猜測,這個地方,顏瀟不陌生,但卻從未去過。
不陌生,是因為師父經常跟他提起,但卻從來沒有帶他去過,那是除首都外最繁華的城市——殊封城。
師父沒有明著說他要去殊封城,但就師父手札裡對一個秘密的執著以及祝毅的暗示,足以讓他推測出師父很可能就在殊封城。殊封城,他是非去不可了,除了師父的緣故外,他還預感,那裡也許藏著他十幾年來一直想要追尋的真相。
將手札放回原位,顏瀟轉身撈起不知為什麼趴在石桌底一動不動的萌仔,急急往外走去。
階梯上有暗開關,顏瀟剛一踏上去,合上的石門就緩緩開啟,顏瀟伸手擋住迎目而來的陽光。
剛一出石門,一道破空聲傳來,身體比思維先反應,顏瀟躲過第一針試探,沒空想到底發生了什麼,又見三枚子彈從四周射來,顏瀟就地一滾,險險避過那三顆奪命彈。
見兩次襲擊都沒得手,一道黑影凌空而來,手中握著的刀直刺顏瀟面門。
顏瀟再一滾,那人撲了個空,很快提刀反身向顏瀟襲來。
自知抱著萌仔影響發揮,滾一圈後,就鬆了手中的力道,讓萌仔離開,並悄聲吩咐它快逃,旋即轉過身,接住對方下刺的手。刀離鼻翼不過三釐米,冷汗浸溼了顏瀟的背,雙手死死撐住,眼睛盯著近在咫尺的刀,似是要將它活活看滅。
直衝面門的刀尖,緩緩側移,局面隨著側移的刀尖而轉變,黑衣人很是驚駭,完全不明白一個看起來弱小的少年,為什麼會有如此力氣和耐性。
黑衣人一瞬間的疑愣沒有逃過顏瀟的眼睛,趁此時,顏瀟傾力一拉,刀直插入脖側的地裡。
一連串的變故發生在須臾之間,黑衣人沒料到顏瀟這突如其來的一手,懵了好一會兒。
趁著這空擋,顏瀟使勁將對方掀倒在地上。黑衣人畢竟經過專業訓練,很快就從愣神狀態下恢復過來,在倒地的一瞬間,從地上彈起來,立刻向顏瀟撲去。
沒有武器的兩人,你來我往,都沒討著好處。
顏瀟找了個機會,跳將起來,躲開了幾米外。對方也得了片刻喘息,蓄力重新向他襲來。
突然,銀光一閃,一道光射向不遠處的萌仔,顏瀟來不及思考,身體早已以比那道光還快的速度衝了過去,抱著萌仔堪堪滑了過去。
霎時,天降彈雨,萌仔瞳孔一縮,還沒等他做點什麼,顏瀟已如箭般射出。
然而人身肉體,畢竟比不過鋼槍銅彈,顏瀟還是中彈了,彈裡估摸著還有麻醉藥,他堪堪將萌仔帶出槍林彈雨的範圍,便暈了過去。
顏瀟昏迷不醒了,但還是牢牢地將萌仔護在身下,為它撐起一個小世界,將暴風雨擋在外面。
只要萌仔繼續待在顏瀟懷裡,它就一點傷都不會受,但它做不到,它不能眼睜睜看著顏瀟落入他人手中,奮力掙出顏瀟的懷抱,小狼崽惡狠狠地盯著不遠處走來的三個男人。
三個黑衣人對小狼惡意滿滿的眼神渾不在意,他們只要完成將顏瀟帶回去的任務就可以了,至於這隻布瓦維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