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靜靜看王薇,衝王薇小聲說:“咱來的太晚了,你說咱要是早點兒來,能跟著林總一起投點兒錢不?”
王薇低聲說:“不投也沒事兒,我覺得現在的工資就挺多了。”
廖靜靜也調整了下心態:“嗯,等過了年生意更好,咱還能拿更多。”
曲延斌他們五個,他們五個沒說話,也沒對眼神兒,也啥都沒想。
他們現在腦子裡一片空白,基本上都已經,石化了。
等了一會兒,把大家的神態都盡收眼內,歡顏輕輕敲了一下桌面:“那我們進入下一個議題?”
大夥都勉勉強強的,把心思收回來。
“上次我就說過,明年開始,我們要投資幾個新的生意,同時縮減對永久襪的投入力度。”
停頓了一下,歡顏接著說:“這麼做的原因主要有兩個,一是隻經營永久襪,產品太單一。二是,永久襪這個產品,最佳的利潤期應該是在一年左右,很快它的熱度就會下去,銷量也會大幅下滑,無法作為我們的主要利潤來源。”
“永久襪挺好啊,怎麼會銷售下滑呢?”徐麗不解。
“因為這個產品的定位,從一開始就有缺欠。它的賣點是永久二字,而它的先天缺欠也正是這兩個字。”歡顏轉頭看眾人,“我們進第一批貨的時候,我記得每個人都拿了四五雙襪子回去了是吧?”
大夥點頭,當時是歡顏讓他們各拿幾雙,回去試用下自己代理的產品。
“這些襪子應該都還沒壞,那我問一下,在座的,現在還有誰腳上穿的是咱們的襪子?”
展歡往自己腳上看了看:“我這雙不是永久的,是我自己新買的。”
“那雙壞了嗎?”歡顏問。
“壞倒沒壞,就是洗了兩回就有點兒硬,我就沒穿。”展歡說。
歡顏點點頭,看向展歡旁邊的徐麗。
徐麗說:“我也沒穿,的確那個洗兩回就會變硬,不過我阿姨洗完之後用熱水燙一下,就會變軟了,可我覺得挺洗完還得燙挺麻煩,後來就沒穿。”
董振說:“我那幾雙穿髒了,使勁洗也洗不乾淨,我就另外買了新的。”
盧興宇打擊他:“就你那襪子,老不換,時間長了肯定洗不乾淨!我的是沾了油,真洗不掉了,我才換的。”
於宏波說:“我拿那幾雙都是白的,一打球就愛髒,我就又買了幾雙黑的。”
劉正陽:“總穿那幾雙我覺得太單一了,襪子跟衣服一樣,總得換換。”
指了指自己腳下,又說:“我覺得這個上面有嬌牌的,就挺好看。”
林歡顏點點頭:“穿久了會變硬、髒了清洗困難、還有不斷追求新樣式新鮮感……這些,都會造成永久襪以後銷量的下降。”
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歡顏接著道:“其實襪子這個東西,它本質的屬性是種消耗品。比如一個人花幾萬塊買件皮草,她可能會穿上幾年,但幾塊錢的襪子,就算真能穿一輩子,它不破也不髒,人們也會厭倦。何況,還有會變硬變髒這些問題?”
眾人若有所思。
過了一會兒,展歡點頭:“人們需要不斷去更新自己的日常用品,包括鞋襪這些小東西。更換新物品,會讓人有一種自己也換了種心情的感覺,而購物的過程,也是一種樂趣。”
“對,任何物品都需要更換,某種程度上的喜新厭舊是人的本性。”林歡顏向展歡投去讚許的眼神,“所以,永久襪其實是一種不可行的、不符合消費心理的產品,它之所以會火爆,一是當下人們生活並不富裕,希望一雙襪子能多穿一陣子,省點錢,而等人們不太在意塊八角的了,就會有別的選擇。另外“永久”賣的也是一個新鮮感,或者可以說是噱頭。”
大家都有些明白了。
“那看起來我們真需要著手轉型,尋找新的投資專案了,歡顏你的打算是什麼?”展歡問。
歡顏也不賣關子,把自己的想法合盤托出:“接下來,我想進入的不是一個領域,而是多點開花。首先,咱們代理永久襪所構建起來的代理網路,不能放棄,必須抓在手裡。”
見大家全都提起精神,關注地聽著,歡顏繼續道:“盧興宇家鞋廠已經郵過三次樣品給我,產品質量很過關,接下來,我們要用三省網路,推這些產品。”
“這個行,盧興宇家郵過來的鞋,我穿兩個月了,還踢球,都沒壞,質量比夜市上那些強不少。”於宏波說。
“嗯,之前那些代理賣的是襪子,現在是鞋,都差不多,他們應該都能感興趣,能接受。”徐麗說。
“好幾家大代理,就像李老他們,對咱們林總印象特別好,衝著林總的面子,他們也能繼續代理咱的產品。”竇曉峰說。
廖靜靜也插了句嘴:“之前的代理和咱公司合作都不錯。”
展歡是從另一個角度想的:“和盧家叔叔阿姨合作,會比和永久廠合作還靈活,補貨換貨,隨時調整方向,溝通起來能更順。”
盧興宇猛點頭:“對,對,隨時要貨隨時讓我爸我媽發,都先不給他們錢,咱啥時賺夠了再給他們貨款!”
眾人——那是你家廠,你不讓給錢,你到底是哪夥兒的?
“等放了寒假我們派人再去一趟羊城,和盧家叔叔阿姨具體落實一下合同,另外產品方向、供貨能力、合同額度這些都要具體談。”看了盧興宇一眼,歡顏說,“雖然是叔叔阿姨自己的廠,但要合作,咱們就把一切弄正規些。”
新代理的方向就此確定下來,與會人員一致透過。
“第二項,是真正的新業務,搶灘東行批發市場。”從一邊拿出一張準備好的宏陽地圖,鋪開,歡顏指向皇河區核心位置“這裡,只要開始銷售,我們就要買下二十個以上的檔口。”
眾人吸了口氣,二十個?
吳豔麗說:“我酒店那兒有區裡的人來吃飯,我聽他們提過,這一個檔口平均得萬八千塊錢。”
歡顏提起唇角,笑道:“那吳姨你知道五年後,十年後這檔口值多少錢嗎?”
吳豔麗想了想:“能翻倍?”
“五年後翻十倍。”至於十年後,林歡顏沒說,怕嚇到她們。
十倍?那二十萬的檔口,就變兩百萬?
半年前在座好幾個手裡都是十塊二十塊的,然後忽然就以千計了,後來以萬計了,剛才公司利潤說的是四十多萬,現在,又跳到百萬級了……
太特麼刺激了。
歡顏再伸手往東行批發市場對面劃了一道線:“這裡,延街的平房,至少要拿下三百平以上。”
在建的批發市場對面是一片小平房,有幾家開了小賣店,都不大,貨也不全,多是賣點飲料香菸什麼的;還有兩家開的遊戲廳,也沒幾臺機子,就能收幾塊錢是幾塊錢。
這些,應該都沒執照,也沒工商什麼的去找他們,因為賺的也實在有限。
“就那歪歪扭扭的小破房,咱要它幹啥?”盧興宇問。
真心話,就那破房子,裡邊黑漆漆的,還一股潮氣,白給盧興宇住他都不住。
“買下來,拆掉,重建。”林歡顏說得輕飄飄的,像說拆一個積木搭成的房子一樣,“這裡,建成三百平的飯店,具體格局裝修方案我來出,經營品類以快餐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