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了一口酒說:“房子是該賣了。聽叔叔一句話,你不該執念糾結於此,也就是說,你該走了,別在這裡了。你一直在這裡,你爸爸媽媽走不出來,會很悲傷的,他們忘不掉你。”
其餘更深奧的東西,我也不好說,我怕激怒這小傢伙。
小男孩有些悲傷地說:“他們真的會傷心麼?為什麼他們很快就又生了一個孩子呢?”
這倒是我沒注意到的,此刻他提出這麼一個問題,我忽然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很多失孤家庭,多年後確實會選擇再生一個孩子,以此遺忘之前夭折或者死亡的孩子。
看似這種能夠消解生者心頭的痛苦,實際上,這種對新生孩子和故去孩子,都顯得不太公平。
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我猶豫了幾秒,對他說:“爸爸媽媽生了一個孩子,不代表會忘記你。他們只是換一種方式銘記你。但你已經死了,就不能在眷戀他們,你得重新投胎,重新生活。很多事,過去就過去了。像你,如果真的是自殺,你會給你爸爸媽媽多大的傷害,你知道麼?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你。”
我不知道我這麼說,小男孩是否聽得懂。
但是,當我說完之後,小男孩一句話沒說,卻拿起我帶來的可樂,大喝了一口。
過了許久,小男孩才說:“叔叔,明天你可以給我爸媽說聲麼?”
我說:“說什麼?”
小男孩說:“你轉告他們,我很好,讓他們別再傷心,好好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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