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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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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了。我雖然不怎麼喜歡你,但也不至於有什麼敵意……”

說完他抬起頭四顧,然後問:“附近沒有什麼酒吧或者咖啡廳之類的地方?我記得有。我們不妨喝一杯。”

我被他那種對什麼事情都很漠視的態度搞得有些窩火。

他無視我生氣的眼神,似乎比我還熟悉這一帶的建築,輕車熟路的找到了一家帶花玻璃旋轉門的咖啡廳。

我們走進那家咖啡廳。

屋裡放著舊式的唱片,黑色的盤子就在門邊旋轉,門上的小鈴發出明亮的叮鈴叮鈴聲,落地的玻璃窗一塵不染,穿著灰色短裙的女侍端著盤子從我面前經過,我愣在門邊半天,場景相似得差點沒以為時光倒流。

“這位先生您要喝點什麼?”

“‘萊茵藍’。”

女侍者再看向我,我沒多想就說:“冰牛奶。”

畢竟是在那個年代的西德,女侍者露出了怪異的表情,安迪洛爾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我憤怒地問:“怎麼了?”

他瞟了我一眼,疑惑地:“你真的在那裡工作了七年嗎?”我知道他指的是MI5,於是反問他:“你是想說我很幼稚嗎?”

他無奈地搖搖頭。

過了一會,女侍者把他的酒端了上來,他的瞳孔仍舊映著杯中的藍色液體,二十年前同一款的藍酒,不知道還是不是記憶中的味道,他的神情再一次變得溫柔,所有的冷漠一瞬間消失無形。

忽然之間,我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

我忽然有些瞭解,這二十年來,每每我看到那種明媚的藍色,心中一閃而過的刺痛,是從何而來。

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個已經四十多歲的男人,還是用那樣溫柔而甜蜜的目光凝視著杯中的藍。

就好像要落淚一樣啊……

抿了一口酒,安迪洛爾說:“不是,我只是覺得你和你哥哥一樣,根本不是做這一行的料,而且你不喜歡。”

我低著頭,大口喝著冰牛奶,默認了他的評價。

骨子裡我是個循規蹈矩的老式英國人,和我大哥一樣,我自己很清楚。安迪洛爾又說:“既然是為了你大哥,為什麼這麼多年從來不嘗試去找他?”

杯子裡的牛奶只剩下了晶瑩的大顆冰塊,我搖了搖杯子,發出清脆的響聲。

我解嘲地一笑:“也許是因為膽怯。”

“再怎麼說,他失蹤也已經十七年了……”

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這麼平靜地說了出來,開口就道,“我心裡有個微弱的感應,總是不斷地告訴自己,大哥還活在這個世界上,想找又不敢找,怕最後那一點希望也破滅了。”

杯子裡的冰塊折射著奶黃色的燈光,暖和而清冷,帶著童話一般的色澤,說出這一番話,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解脫。

坐在對面的他慢慢地喝著那杯藍橙酒,用喝紅茶的方式,對我的話仿若未聞。

就在那時我忽然產生了一種想法,然後脫口而出:“你知道我大哥在什麼地方?”

他眯著眼睛,修長的手指合攏,握著那隻透明的玻璃杯,往後靠向椅背。他刻意剩在杯底的那一點藍色的液體把整個杯子洇成一種連續的、清澈的純藍,映在他的瞳孔裡,就像藍色的蒼穹。

安迪洛爾點頭說:“不然你認為,我專程見你這麼不專業的情報員要做什麼。”

我想想也是,心裡卻反而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喜悅,MI5裡再找不到比我更差勁的特工了。我把手裡的冰塊搖出輕快的響聲,向女侍者示意加杯,然後笑了笑對他說:“看來我還是有點用處的,你的條件是什麼?”

蒼穹之路(下) ...

“一些真相。”他說。

“什麼?”我認為正常人難免會跟不上他的思維節奏。

他無意解釋什麼,把一張照片順著桌面推到我的面前,“照片背後是這個人的名字,我需要在MI5的檔案裡找到當年有關他的一切資料,要知道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我拿起那張照片,從照片的邊緣看得出從某處撕下來的痕跡,照片中央是個漂亮的年輕人,也就二十出頭,柔軟的淡色頭髮,白淨的面板,還穿著納粹的軍裝,臉上的高傲神情和他胸前佩著的鐵十字勳章一樣扎眼。

“納粹?”我撥出一口氣,把照片翻過來,看到背面用黑鋼筆水寫了一行漂亮的英文。

“Alfrey·D·Jodl,1940,Paris.”

“約德爾,這個姓氏……”我咳了一聲,然後聳聳肩:“不過我不認為你會找不到這個人。他的軍銜也不高,更何況,二戰結束都十幾年了,就算是個間諜,他的解凍期也過了。”

安迪洛爾不置可否,喝完了他的酒:“MI5裡有人鎖死了他所有的檔案,即使是我也找不到他在什麼地方。”

“什麼人,呃,我是說什麼人能憑空鎖死一個人的檔案,嗯,或者說我的意思是,照片上這個人是什麼身份,你一定要找到他?”我比劃著,隱晦地說。

安迪洛爾根本懶得搭理我:“你做還是不做?”

我只好笑了笑,反問他:“為什麼不?”

他於是放下杯子站起來,又形成了那種居高臨下的感覺:“或許你會因此亡命天涯?”

“也許吧。”我滿不在乎:“難道我還能期望你的好心能把我那傻老哥還給我嗎?我總得做點什麼。我也只在乎這一件事。”

聽完我故作輕鬆的話,這個四十二歲的男人一瞬間露出了某種精神恍惚的表情,他點了點頭,又若有所思地站立了一會,臨走前忽然說:“其實,我讓你找的這個……他也許帶走了一個對我非常重要的人,我要他把那個人還給我。你明白嗎?”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有些怪異,又恨卻又無奈的樣子,幾乎要讓我以為這個叫亞爾弗萊的美男子是他某個讓人頭疼的弟兄。

我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丁玲丁玲的玻璃轉門處,獨坐了很久,最終在心裡默默地下定決心。

1962年初我與妻子協議離婚,三個月後她再嫁了一個美國期貨商,圓滿處理完所有事情後我申請調回英國本土工作,一面和安迪洛爾保持聯絡,一面著手挖掘當年的事實真相。然而越是深入,我就越是震驚——

企圖掩蓋這個名叫亞爾弗萊的納粹黨人存在的幕後操縱者,他的龐大,像一株深埋地底的龍根,越往深追究就越能感受到他那令人戰慄的黑影,簡直無處不在。

即使說整個MI5都籠罩在他的陰影下也不誇張。

由於我對亞爾弗萊的追查,我的處境變得岌岌可危。

1964年我暗中離開英國,化名逃到南非躲避了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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