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孩面對面坐下,吃著西紅柿雞蛋麵、拍黃瓜和火腿腸,周銘迪稱讚道:“沒看出來你還會做飯,這掛麵煮的還挺好吃。”
“以前跟我爸一起住時,他們工作都忙,我經常自己做飯。”鄭辛說。
“哦,”周銘迪吃了兩口,突然問道,“你爸跟他的那個情兒感情還挺好?”
鄭辛抬起眼皮看周銘迪,認真地糾正道:“不是情兒,是李叔叔。”
“呃,李叔叔就李叔叔,你爸跟你李叔他們倆晚上睡一張床嗎?”周銘迪又非常好奇地問道。
鄭辛沉默片刻,點點頭。
周銘迪滿臉神秘地問:“聽說倆男的也能幹那種事兒,但是挺疼的。”
鄭辛含著筷子,半晌才小聲地說:“那種事兒……是哪種事兒?”
“哈哈哈哈!”周銘迪大笑起來,“少裝,還不就是操來操去的事兒!”
鄭辛第一次聽到周銘迪說這種話,臉上通紅,腦子裡卻浮現出曾經透過門縫看到李叔叔坐在爸爸身上的樣子,心中狂跳不止。
“誒,鄭辛,我晚上不回家了,就睡你這裡。”周銘迪吃完麵條,放下碗筷,懶洋洋地道。
“啊?”鄭辛有些驚訝,“可是林朗不在啊。”
“林朗不在我不能睡這嗎?”
“當然能。”鄭辛小聲道,其實他想說的是林朗不在,你留下來沒人跟你玩。
吃完飯後,鄭辛去洗碗,周銘迪在客廳晃悠,不知怎麼的就晃悠到鄭辛的屋裡去了,一眼瞥到鄭辛的作業本,噗地笑了出來。
鄭辛洗完碗回屋時,看見周銘迪在他的作業本上畫了好幾個叉。
“這麼簡單的數學題都不會做,你可真笨!”
鄭辛羞愧地想要上前奪回作業本。
周銘迪拍開他的手,“得了得了,我教你吧。”
“啊?”鄭辛愣了愣,還從沒有同學主動幫他輔導過功課呢。
周銘迪坐在寫字檯前,拿筆在草稿紙上刷刷刷幾下就演算好了,然後指點著課本,給鄭辛講了起來。
鄭辛這才發現,周銘迪果然很聰明,他講的方法都是簡便演算法,自己根本想不到。
給鄭辛講完,周銘迪就抱著書歪躺到床上看書了,鄭辛坐在書桌前按照周銘迪教的方法計算公式,竟然覺得代數題也不算太難做嘛!
做完題後,鄭辛伸了個懶腰,轉頭看見周銘迪已經半仰在床頭睡著了,燈光照在他的臉上,顯得很是安寧。鄭辛的心撲通撲通跳了起來,周銘迪睡的是他的床。
那一晚鄭辛忘記自己看了周銘迪多久,只覺得這個男孩真的很漂亮,完美的五官似乎找不出一丁點缺陷,後來鄭辛看得困了,就從櫃子裡搬出一套被褥,鋪在地上,躺在那兒看,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清早,周銘迪的一聲咒罵打破寧靜。
“哎呦,我操!我的脖子啊!”
鄭辛睜開眼睛就看到周銘迪費勁地扭脖子,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
周銘迪還是第一次看見鄭辛笑,頓時愣住,鄭辛笑了一會兒才發現周銘迪正不錯眼珠地看著他,趕緊垂下頭。
“喂,你笑起來還挺好看的,像變了個人似的。”
鄭辛很不爭氣地臉紅了,一直紅到耳朵根。
“我昨晚給你輔導功課那麼辛苦,你居然不幫我墊個枕頭,就讓我那麼歪躺著睡了一宿,瞧瞧落枕了吧!過來,給我捏捏脖子!”周銘迪擺出一副等著人伺候的樣子。
鄭辛也很後悔,光顧著看了,居然忘記給他調整個舒服的姿勢。趕緊爬起來,去幫周銘迪揉脖子。鄭辛沒什麼朋友,也很少與人親近,做這個動作很彆扭,又加上對方是偷偷注意很久的周銘迪,就顯得更緊張了。
“你用力啊,怎麼跟個小姑娘似的,一點力氣沒有?”周銘迪不滿意鄭辛的手勁兒,一直催促。
鄭辛只好兩隻手上來給他揉,真跟伺候大爺似的伺候著。
倆人一個揉脖子,一個被揉,誰也沒注意門是什麼時候開的,直到林朗清冷的聲音響起,“你們在幹什麼?”
驚訝地回頭,看見林朗身後的旅行包還沒放下,鞋子也沒換,就站在門口瞪著眼睛看他們,那眼神就像有人搶了他的東西似的。
鄭辛被林朗看得不舒服,雙手下意識的從周銘迪的身上挪開。
“林朗,你這麼快就回來了?”周銘迪從床上跳下,哎喲一聲捂著脖子。
林朗皺眉,“你脖子怎麼了?”
“落枕了唄!”
“昨兒在這睡的?”
“嗯啊,跟你表弟聊了一晚上,還吃了你表弟煮的面呢!”
林朗的臉色更加不好,一把拽住周銘迪的手腕,把周銘迪拖進自己的房間。臨走前,林朗看了鄭辛一眼,眼神很奇怪,鄭辛有點看不懂。
鄭辛愣愣地站在那,手心彷彿還存留著周銘迪脖子上的溫度。
林朗在北京時給周銘迪打了個電話,周銘迪家裡的保姆說周銘迪去林家拿東西就沒回去,林朗不放心,就把火車票改簽了,換成提前一趟,連夜坐火車趕回來,結果一進家門就看見周銘迪在那兒跟鄭辛玩呢。
林朗雖然心裡不爽,卻沒跟周銘迪生氣,周銘迪在林朗那屋待了一會兒,就跟林朗出去吃飯了,鄭辛看見周銘迪出門時戴了一個漂亮的棒球帽,帽子上印著“不到長城非好漢”。
林朗晚上回家,竟然破天荒地進了鄭辛的屋,劈頭蓋臉地就問鄭辛:“你是不是喜歡周銘迪?”
第4章 表哥不好惹
鄭辛頓時愣住了,他怎麼也想不到林朗竟然問出這麼個問題來。習慣性地慢慢垂下眼簾,不去看林朗犀利的眼神。
林朗冷哼一聲,“不要以為別人看不出你那點小心思!”
鄭辛雙手絞著衣角,不說話。
“我不管你是不是有那種毛病,但不許打小迪的主意,小迪是正常人!”林朗的話極盡刻薄。
鄭辛平時呆呆的,可有時候又聰明得緊,他一下子聽懂了林朗話裡的意思,心裡特別難受,難道喜歡一個人就不正常了嗎?對方不過恰好是個男孩而已。沉默良久,他終是咬著下唇隱忍道:“你想多了。” 聲音很輕卻不失力量。
“既然如此,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