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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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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緒湧了上來。

但想與對方更親近些的心,清晰而瞭然。

江逐水想起阿蘿與洛陽君的樣子,心中一動,抱住師父的腿,將頭枕在對方膝上。

膝蓋很硬,算不得舒適,但鼻下的氣息卻是熟悉的,令他極沉醉。

何一笑放鬆下來,低聲笑道:“多大的人了,竟還與我撒嬌。”

江逐水閉上眼,唇邊噙著淺淺的笑:“……在師父心中,徒兒怕是永遠都長不大的吧。”

常言師徒如父子,於做父親的而言,子女永遠都是懷中的孩童,何一笑理當如此。但他看著對方身心信賴,毫無防備的面孔,卻道:“我寧可你還是當年那個孩子。”

江逐水有些意外,側臉看向對方:“徒兒長大了,才能幫上師父。”

徒弟也許是無心的,但從何一笑的角度看來,他枕的位置未免高了些。臉上還有被衣上褶皺壓出的紅痕,唇角微翹,每一下呼吸都似、似——

江逐水正享受此時安謐的相處,不想何一笑猝然起身。

他摔在地上,雙手撐地,滿腹不解。

何一笑居高臨下望著腳下的弟子。

江逐水抬頭看去時,還能看見對方臉上未褪的暈紅,然而很快就消散了。眼簾微闔,擋住了眸中大半神色,只微微洩露出一點綠意,像早春的草色,與平常似乎有些不同,江逐水視線所及時,彷彿一顆露水墜在細長的葉片上,心尖發顫。

腦中似有靈光閃現,他直覺那是個極重要的線索,不自覺望進眼眸深處,探求背後真意。

但對方眼底只剩一片冰寒。

江逐水見過他用這種眼神看別人,自己卻未親身領教過。此時在這種目光下,只覺冷意自腳下攀升,凍住他的手足,凍住他的喉舌。

——他什麼也說不出了。

自方才身體有過接觸的部分,熟悉的、令人膩煩的惡感也翻了上來。

他們又回到了原點。

江逐水不明白,為何在那麼短的時間,事情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還沒等他想明白,何一笑開了口,他說——

你該走了。

江逐水爬起來,低著頭,沒有說話,更沒有去看對方神情。

走出去的時候,背後有種被人窺探的不自在。那隻可能是師父,江逐水知曉這一事實,然而更加看不懂對方。

何一笑分明是願意親近他的,怎會如此大反應地推開自己?又為何是那麼一副冰冷態度?

這些疑惑無人能為他解答,江逐水將之收起放在心間,細細琢磨。

走至半路,他停了下來,收起面上的沉思之色。

蒼松覆雪,鳥雀噤聲,只有風,穿過鬆林。雪地鬆軟,上頭什麼印跡也沒有。

他目光落在十步開外的一棵樹上,道:“出來。”

18、

沒有動靜。

“阿蘿,”江逐水嘆了一聲,“我知道是你。”

樹後晃出張俏生生的面孔,少女一身綠衣,似深林中乘豹而來的山鬼,頭上戴了一對暖耳。她本是小臉盤,如此一來,臉蛋真就只剩了巴掌大,年齡也顯得更小了。

江逐水沒有向洛陽君詢問過阿蘿的身份,也不知她年歲幾何,只是憑藉直覺,認為對方與母親萼綠華應當有某種關聯。視線觸及那兩團白色的毛茸茸時,他油然而生柔軟情愫,像是見著了母親。

她們容貌上沒有相似之處,但給人的感覺卻極微妙。當然,眼前這位,比江逐水記憶裡那位,要可親許多。

他朝對方招手:“過來,”又問,“你是怎麼找來的?”

阿蘿從樹後走出來,到了他跟前,少女仰起臉,下巴尖尖:“他們許我上來的。”

清泠泠的嗓音,同冰稜子似的,單聽聲音,絕想不到對方呆板神氣。這是江逐水第一次聽見她說話,初時還懷疑過對方是啞的或是傻的。

他山之人入不得主峰,若身份可靠,還是能上來的。

阿蘿長得雖好,到底帶了點痴愚,山中人不放心洛陽君,卻肯放她上來。況且,主峰上有他與師父坐鎮,本也沒什麼可怕的。

他問:“你來做什麼?”

阿蘿抬頭看他,一雙黑黝黝的眸子仍少了光亮,一板一眼回道:“兄長說,他明日想去掃墓。”

江逐水注意在別處:“你喚洛陽君兄長?”

阿蘿眨了眨眼,轉身就要跑,卻被拉住手臂。

江逐水沒有使大力,只是確保她掙不脫,溫聲道:“你不想說不打緊,若要多逛會兒也可以,但不能再往上邊走,”他繞到對方身前,“師父一旦動手,我也救不下你。懂嗎?”

阿蘿低下頭,盯著他的手瞧,秀髮下露出一點雪白的脖頸,和毛茸茸的護耳放在一起,像朵經不起一點風的小花。

但她沒有做聲。

江逐水暗裡皺眉,怕自己嚇著了人,正要說話,忽聽她道:“山上有花好看嗎?”

她首次主動問話,江逐水頗驚喜。細思覺得這句話語調輕快,與她之前表現不符,疑心別有所指,斟酌想了一番。

若是別的季節,倒有好看的,現在唯剩優缽羅花。他為穩妥,問:“你想看什麼?”

阿蘿道:“白色的那種,好香好香。”

說到好香時,她揚起臉,雙眼驟然亮了,彷彿當真聞見了異香。

世上花的種類數不勝數,對方形容的也不清楚,江逐水判斷不出她說的具體是什麼,正思索間,人游魚似地從他手裡掙了出去,頭也不回跑了。

真追是能追上的,但江逐水站在原處,眼見對方身形隱沒在林間,一步沒動。

他對阿蘿很是好奇。她年紀看來比齊秀主大不了多少,不太可能是洛陽君的妹妹。說痴不痴,說聰明也看不出聰明,但方才的兩句話裡,似乎藏了秘密。

之前被阿蘿打岔,江逐水將心思從何一笑身上抽了出來,這會兒得了空,自然又轉了回去。

回到臥房,他仍沒想明白對方態度轉變的原因。直至看見床上的狐裘,江逐水終於意識到了關竅。

他記住了何一笑當時神情的每一分變化,包括最微處的細節,而現在,他終於看懂對方眼中藏著的是什麼。

是欲。

江逐水見過這種眼色,不是在回滄臨的途中,而是在更久之前,久到他險先忘了。

他自小便是何一笑帶大的,諸事不假人手,那年初次夢遺,醒後不知其故,將此事告知了師父。他以為,師父是他最親密的人,沒什麼可隱瞞的,況且,在他心裡,這不過是件略有些奇怪的小事。

何一笑聽後,愣了一愣,問道:“你今年應當十八了吧。”

江逐水點頭。

何一笑道:“……也對。”

江逐水後來才知道,獄法山功法有煉精化氣的功效,使得他這方面幾乎全無常識。

但當時的他自然是不懂的,只問:“是徒兒身體有什麼異樣?”

對方笑道:“不妨事的,”頓了頓,又道,“你若不想如此,只需每隔一段時日……”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少年時的江逐水不通情慾,但直覺地,仍有些羞赧,只因對方是他崇慕的師父,心有疑惑也不敢多問。

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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