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半個七月,總是浸在捉摸不定的黃梅雨季裡,忽而傾盆而至,忽而細絲濛濛。
高潔不太習慣這樣的上海,明明這裡是她的故鄉,卻像異鄉一樣陌生。而她不得不回來。
在四年前的七月,高潔將母親潘悅的骨灰安葬在寶山一處臨近寺廟的墓園裡。墓園不大,墓碑都是一個式樣,四周栽植著四季常綠的松柏。在這裡安葬的人們,不管經歷過怎樣的人生,最後終將歸依在這樣同一又單調的地方。
高潔將一枝親手裁扎的白絹蓮花送到母親墓前,瓢潑的大雨便劈頭而至,這是故鄉對她的歡迎。
孤立在故鄉的雨中,她自八歲之後,頭一回軟弱下來,號啕大哭。
在高潔的印象裡,從來沒有父親這個人。她不知父親在何時離開的自己,也一直對父愛無所渴求。一直到八歲那一天,母親抱著她決然而去,她靠在母親肩頭,看著眼前明明該是自己父親身份的男人,攜著他圓滿的一家,離自己越來越遠。她已自知要同母親並肩而立,不能軟弱。
在高潔的印象裡,也從來沒有故鄉這個概念。自她記事起,母親潘悅先是在蘇州的金飾加工廠任職金匠技|師,不幾年,潘悅應聘入深圳的一間珠寶公司任職主設計師,又不幾年,被調入珠海。
至於高潔,只要跟隨著母親,就處處是家。她養成帶一口聽不出任何地方口音的普通話,在任何地方都能適應良好。她的拼命學習,讓所有教過她的老師們都交口稱讚。這樣的高潔,一切都很好——除了沒有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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