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一股陰風吹拂而來,將嬰童與胎盤都吹散了。
“爸!”林傲菲嚇得臉色慘白,緊緊抱住林國棟。
只見一片黑暗中,八個紙人,抬著一尊血紅的轎子,步伐很是歡騰的蹦跳而來。
我倒吸口涼氣,急忙讓林家父女躲回家裡去。
是嫁衣女!
隨著她的到來,兩畔的花花草草,都詭異的枯萎了。
我硬著頭皮道:“原來如此,又是你在搗鬼。”
“我跟夢瑤的寶寶,似乎有種很強大的力量,使得你輕易傷害不了夢瑤。於是你就派我這些親屬過來,因為都有黃家血脈,會讓我的寶寶感到很親近。這樣很容易就把他勾走了。”
轎子停在了幾米外,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透過簾子死死的盯著我。
“我可是為了你好,這孩子遲早會害死你的,不如交給我來養。至於林夢瑤……哼,只是個器皿罷了,死了又何妨。”
我冷聲道:“你到底是誰?”
“咯咯咯,你不認識我了嗎,相公,我是你的娘子啊。”
我深吸了一口氣:“我還真不認識你,你要是有冤要平,我願意幫你,但夢瑤跟你無冤無仇,你何苦纏著她不放?”
她冷哼一聲,輕輕一揮,一股濃烈到形同實質的陰氣,便撲向了林夢瑤。
我連忙持劍擋上去。
那股陰氣跟嫁衣女的眼神一樣,在我身上懸了許久,最後冷哼著撤回去了。
轎子隨即被抬起。
“黃昊,你父親有沒有提過,你是怎麼生出來的?”
“這條命,是我給你的,你只屬於我。我們才是真正的命中註定,也只有我能成就你這條人中之龍。”
“男人都愛玩,我可以放縱你一段時間,但如果到最後你還是不識趣,那麼我給你的,自然也可以收回來。”
隨著嫁衣女既陰森又猖獗的笑聲,迷霧遮蓋了四方,等散去時,轎子也不見了。
我苦澀的擦了把冷汗。
真沒想到,我黃昊也成香餑餑了,居然硬逼著我做她男人。
沒了嫁衣女的操縱,林夢瑤頓時昏倒,被我及時接住。
那個傻子也很擔心的蹲在旁邊,不停抽鼻涕。
我皺了皺眉,把父女倆喊出來,詢問這傻子的底細。
林國棟卻說不認識,似乎是路過的。
“不對,肯定不只是路過!”林傲菲忌憚道:“他居然也能看見鬼,一定也是個風水師,就是來害我們的!”
“別瞎說。”我冷哼道,感激的看向傻子。
“像這種天生痴兒,都是消災擋煞的福人,一出生就有陰陽眼,能見鬼很正常。要不是他出手相救,夢瑤恐怕已經被抓走了。”
我扮了一輩子傻了,都成專業戶了,真傻還是假傻,我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立即從挎包裡挑出一條巧克力遞過去。
“朋友,謝謝你了,留下來吃頓飯吧,然後我送你回家。”
傻子接過巧克力後,卻是頭也不回的逃走了。
唉,傻子最善,世人卻都愛欺負傻子,他這是被欺負怕了。
我只好先把林夢瑤抱回去,她卻無意識的呻吟起來,非常痛苦。
我急忙掀開衣角檢視。
她的肚子裡,就跟有條蛇在遊動似的,頻頻凸起。
糟了,拜嫁衣女所賜,我們的寶寶被引得急於出世!
寶寶才懷上幾天而已,就要出孃胎,想也知道會害死林夢瑤!
林國棟也被嚇得渾身發抖,不知所措。
“阿昊,你可一定要保住夢瑤啊!”含著老淚抓住我。
我也心急如焚。
不能再拖了!情況遠比龍尊預料的險峻的多。
“岳父,我明天就要開辦事務所!”
一定要儘快引柳家人現身,搞清楚他們到底有什麼事,又如何能借此保住我妻子?
林國棟立馬派人連夜裝修。
所幸那鋪面是簡裝好了的,添一些家當就行。
我執意用自己的錢,但最後也不過花了五萬多而已。
不過新房還是個毛胚,最快也得兩三個月才能裝好,我跟夢瑤暫時也只能繼續住在老宅裡。
她一夜未醒,痛苦的輾轉反側,我一邊徐徐渡入法力溫養她,一邊不停的勸寶寶別鬧騰。
然而自從那天車禍,他使盡全力喝退嫁衣女後,似乎就失去了跟外界溝通的能力。怎麼叫都不迴應。
我的孩子,要害死我的老婆,雖然是無意的……一想到這點,我就一個頭比兩個大。
眼一閉一睜,已是天亮了。
夢瑤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下來,我就忍著擔心,趕去店裡剪綵了。
店面已經被林國棟找熟人連夜整理好了,吧檯、貨櫃、神龕,應有盡有,張燈結綵,十分喜氣。
他本人也比我早來一步,一見到我就擔憂的詢問林夢瑤。
我說好多了,他這才鬆了口氣,向我介紹道“旁邊這家飯店很不錯,宴席我已經訂好了,客人來了就能上桌。”
我正想說不用麻煩,他就把一盒印著我號碼的名片塞過來,笑道:“阿昊啊,你沒做過生意,不知道生意都是喝酒喝出來的。尤其開業當天,一定要紅紅火火才能打響名堂。我已經請了很多朋友來捧場,你到時候應付一下就行,主要是混個臉熟,這樣商機自然就來了。”
剛說完,就有一臺紅旗車停在了門口,雖然車子不怎麼貴,下來的人卻顯然非同小可,林國棟立馬熱絡的迎上去,一口一個老大哥。
我也急忙戴上白狐面具,拱手笑迎。
一番引薦後,那大人物已然收下了我的名片,被下人帶上了酒樓。
接下來,絡繹不絕的豪車停泊下來,引得街坊鄰居紛紛側目,好奇是哪個大人物開的店。
我來者不拒,把他們也都請上了桌,一派和氣。
不到半小時,三層酒樓已經人滿為患了,真是不得不佩服我這老丈人的人脈關係。
我正要上去陪酒,又一臺黑色的邁凱倫就停了下來。
車窗裡倒映出的人臉,頓時令我笑容凝固。
鄒大偉!
他打扮的油頭粉面,西裝革履,雖然臉上還有些被董彪修理過的傷,但氣勢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囂張。
“你來幹什麼?”我冷聲道。
鄒大偉摁下墨鏡瞅了一眼,譏笑道:“呦,這不是黃大師嗎,幾天不見,雞犬升天了啊。”
我反笑道:“鄒少爺也真夠精神的,前幾天才被人像落水狗一樣暴打一頓,今天就跟沒事人似的,臉皮真厚……啊不,身體真好。”
鄒大偉嘴角抽了抽,卻不敢抱怨什麼。
我好奇道:“你不怕董老闆了?”
“哼,我怕他?我爹給他面子而已。”鄒大偉心虛道,神情又得意了起來:“況且,我只是順道路過而已。在隔壁市標到了一塊地,建成後大概能賺個小几億吧,忙著呢。”
那嘚瑟的表情,恨不得當場帶我去銀行查餘額似的。
我表面上沒作聲,心裡卻的確有點不是滋味。
我出生入死才換來五十萬、這套店面,而他可能只需要跟先人通趟電話,就能攬到上億的數目。
再想想夢瑤差點跟他訂親,我就更不爽了。
“你忙,他也忙。”林國棟負手笑道:“小偉啊,成功有很多種形式。黃大師在他自己的領域,已經是很厲害的人了,說不定你爹也有求他幫忙的時候。希望你也多多努力,早日獲得跟他一樣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