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被嚇得滾下山坡。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腳步,一旦被捉住了,就只能和父母一樣慘死。
眼前浮現那兩具面目全非的屍體,鼻尖似乎還縈繞著惡臭。
路爵心下一凜,我他媽要活著!我一定要逃出去,這是我唯一的機會!
他腳底突然憑生出一股力量,牽引著他飛快的跑向前方。
到最後,路爵只能聽見自己心臟如同擂鼓般節奏強烈的跳動著,其他什麼都已經無法感知。
月朗星稀,曠野無風。
暗下里沒有燈盞,只有月光照向大地,但憑藉著這份光,他便可以把黑夜當成白天。①
少年在山坡上奔跑著的身影越來越快,彷彿不知疲倦的永動機。
直到凌晨,身後的人早已經遠遠的被他甩在身後,再也追不上來的時候,路爵才用盡力氣般轟然躺下,疲軟倒在地上,拼命的喘息。
就像是一隻被擱淺的魚,呼吸急促,肺部快要爆炸。
他頭頂藍天白雲,遙望遠方陌生的城市,突然很想哭,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卻一點兒也哭不出來。
不能哭,他要保留所有的體力,用來生存下去。
絲毫的力氣都不能浪費。
訓練期間,路爵永遠都是表現最好的那個,射擊,越野,泅渡,偵查,操舟,每樣都是第一。
因為他聽說,只要被上面選上了,就能去緝毒隊,那樣就可以為他那被殘忍殺害的父母報仇。
而林烽對於訓練,則沒有路爵那麼上心。
路爵知道林烽志不在此,而且他心裡還有更多的牽掛。
他們在這兒不能用任何通訊裝置,也不能給家裡人打電話。林烽想他的女朋友了,就坐在床頭給她寫信,寫日記。
路爵他們幾個單身狗總是起鬨架秧子,嗷嗷著說要看嫂子照片。
林烽裝作很不情願的揮揮手:“哎,湊什麼熱鬧,我媳婦兒自己個看,不給你們看。”
但是沒過多久,就從枕頭底下拿出一本書,小心翼翼的翻開,把裡面夾的照片取出來說:“看一眼,就得還給我。”
路爵搶著第一個看了,從照片上看,白筠那時候還在讀大學,扎著倆麻花辮,氣質乾淨又漂亮。
林烽寶貝得不行,擦了好幾遍放回去,每天晚上都得默默看好幾遍,然後路爵就聽見他的鐵床哐哐哐一陣響。
“發/浪呢你。”路爵輕踹了下他床頭,“擼一發得了,在那兒沒完沒了了還。”
林烽舒服的嘆了一口氣:“我他媽以為你睡著了呢。”
“本來睡著了,你動靜太大,把我給吵醒了。”路爵瞥他一眼,“小擼怡情,大擼傷身,強擼灰飛煙滅。我前兩天看你手都脫皮了,敢情是擼太多擼禿嚕皮了。”
“去你大爺的,我手脫皮是因為上火。”林烽枕著臂,翻了個身,面朝著路爵,“哎,問你個事兒?”
“離我遠點兒。”路爵把他往旁邊推了推,“別湊那麼近,噁心巴拉的。”
部隊的床本來就是拼在一塊兒的,一個宿舍十二張床,路爵跟林烽之間隔了不到半米的距離,他這一湊,倆人就更近了。
“這有什麼啊,都大老爺們兒。”林烽不僅沒往旁邊讓,還一把攬住了路爵的肩膀說,“兄弟,你想過以後幹嘛嗎?”
“以後?”路爵看著天花板,眨了眨眼睛,語氣堅定,“我他媽要把那些毒/販子全抓了,一個一個繩之於法。”
“我之前是想當歌手來著,後來覺得太不切實際,我打算當一科學家。”林烽說話的表情很認真,看得路爵都不想打擊他。
媽的,科學家比歌手更不切實際好嗎?
不過林烽是真的很喜歡唱歌了,有事沒事總愛哼兩句,大掃除抱著掃把當吉他,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路爵敲著洗臉盆當架子鼓給他伴奏,倆人自娛自樂嗨到爆炸。
後來敲爛了一個盆,被班長髮現罰他們在大太陽底下站了一下午。
倆人雙雙曬成了炭球,路爵對著鏡子把帽子摘下來一看,以帽簷為分界線,他的頭變成了黑白兩個色。
看著特別傻逼。
林烽比路爵大那麼幾歲,在路爵面前總是以大哥自稱,也常常以大哥的身份罩著他。
路爵那時候比較孤傲,除了林烽沒人和他說話,因為表現得太出挑,總是有幾個人老是看他不順眼,處處挑釁他。
路爵壓根就沒放在眼裡去,但是別人背地裡卻積了不少怨氣。
那會兒,每個月的15號才允許在附近鎮上自由活動,到晚上七點之前必須回來,不能在外過夜。
路爵跟林烽倆人在鎮上逛了逛,買了不少吃的,回去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半路上突然竄出來幾個人,臉上戴著口罩,手裡拿著棍棒,逮住倆人就是噼裡啪啦一頓揍。
寡不敵眾,路爵背上捱了好幾棍,疼得脊椎都快要裂開了,忍不住嚎了一嗓子。
林烽突然撲了過來,把他壓倒在地,用身體給他當肉盾,替他捱了好多棍。
回部隊事,晚上睡覺,林烽身上的傷多得有些觸目驚心。
路爵咬牙切齒道:“那幾個孫子真他媽不要臉。”
林烽搖搖頭:“別爭狠鬥惡,違反紀律的事兒不能幹。”
路爵有些愧疚的看著他身上的傷說:“我連累你了,本來應該是我一個人挨的。”
“誰讓我是你大哥呢,我不幫著你誰幫著你。”林烽說得理所當然。
他過生日的時候,林烽組織兄弟幾個一塊兒給他堆了個水果蛋糕。雖然蛋糕不怎麼好吃,但那是路爵這輩子正式過的第一個生日。
幾個人都喝大了,林烽摟著他的肩膀呵呵傻笑,一邊笑一邊說:“從今以後,有哥一口屎吃,就有你一口尿喝。”
路爵笑著罵了他一句說:“滾。”
那些訓練的日子雖然苦得發酸,但卻淋漓盡致,特別痛快。
經過兩年特訓,這個原先從總部直屬特種兵里拉出來的四十人,最後被淘汰得只剩了五個人。
五人分別是,路爵、林烽、老夏、歐陽、大壯。
這五個人甚至沒有正式的連隊編號,一天的警服都沒穿過,直接被吊銷了戶口資訊,組成了一支叫做“野狼”的尖刀部隊。
當年一個烈士犧牲,能得到的撫卹金是三十萬。
用三十萬換一條命,這種抽鬼牌、當炮灰的玩命兒行徑,妥妥的穩賠不賺。
組局之前,從Z國緝毒署裡調來的薛上尉,把他們五個叫到了辦公室裡,辦公室正中央掛著一副巨大的沙盤,上面畫著Z國詳細的地形圖,薛上尉用手指點了點邊境線上的青山鎮:“大家看到這個地方了嗎?”
路爵抬起頭緊緊盯著那個翠綠色的小點,眼神動了動。
“我國最大的販/毒團伙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