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兒。”
第14章
“爵哥。”方青崖咳嗽了一聲,“這幾年我過得並不快樂。只是賺了點錢,但是卻失去了很多。”
“那我很羨慕你啊。”爵哥揚起唇角不屑的笑笑,“我過得也不快樂,但是還沒賺著錢。”
“我錯了。”方青崖抬起那雙好看的桃花眼,茶色的瞳仁波光盪漾彷彿寧靜的井水,誰看了都不忍心拒絕。
路爵看都沒看一眼說:“你沒錯,各有各的活法。你現在是萬眾矚目的明星,注意跟我們這些地痞流氓保持距離,指不定我哪天沒錢就把你的事兒給爆料了,賣給媒體。”
“你不是那種人。”方青崖肯定道。
“我不是哪種人?”路爵揚起頭,以俯視的角度看了他一眼,眼神裡有“你也太天真了吧”的意思,“非這麼跟我纏著,那我也做一回那什麼區群眾。”
當初路爵勸他戒了沒成功,反而被他嘲笑了一番說“都什麼年代了,這麼不經玩”。
果然是三觀不同不相為謀。
方青崖低頭默默聽他說了半天,再抬頭的時候,眼睛已經變紅了:“爵哥,其實我也是被逼的。圈內人都這樣,混久了你如果不這樣,就是不合群,以後的路也會很難走。而且,那玩意兒確實能夠刺激大腦,讓人亢奮得不得了,我也就寫歌的時候會嗑點。”
一直沒有說話的路天,突然抬頭看了方青崖一眼,眼睛裡微微露出點敵意。
路爵聽完,把煙放在嘴邊,哼笑了聲:“哪有那麼多的身不由己,這些都是你自己的選擇罷了。不要給你的墮落找藉口。”
世界上那麼多人,怎麼就那麼些個成為了罪犯?
出身、家庭、社會背景、童年經歷、受教育程度,這些都不是一個人可以為所欲為的犯錯的理由。
換了別人在這種環境下成長,也照樣能夠成為根正苗紅,光明磊落的人。
為什麼你就不能?
方青崖沉默了一會兒,自嘲般笑了笑,然後起身離開了座位。
他剛抬腳走了兩步,就聽到背後傳來一句話。
“吸/毒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路爵擦著高腳杯,淡淡的問了一句。
方青崖聽見這話回了下頭,那雙淺色的眼睛裡突然泛出一圈詭譎妖冶的色彩,看起來有點令人眩暈。
他低沉的聲音帶著異樣的蠱惑:“特別想要的感覺。”
“感覺自己全身上下,從頭到腳,每個細小的毛孔,都在經歷高/潮。”
“爽到顫慄。”
“像是置身於天堂。”
說完方青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臉上浮現了一絲紅暈,蔓延到口罩底下的脖子和耳根上去。
路爵的手不小心一抖,玻璃高腳杯被碰掉在了地上,發出尖銳的碎裂聲。
路天往地上看了一眼,然後沉默的望著路爵的側臉。
路爵在方青崖的背影消失之前,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彎下腰找簸箕把玻璃碎渣子給掃了個乾淨。
方青崖,他真的墜入了無盡的深淵,黑暗已經把他裹挾舔舐,他卻渾然不覺。
考慮了一晚上,路爵決定把這事兒告訴連珩。
結果還沒等連珩抓到現行,方青崖就出事了。
路爵還是在奇蹟涼涼的茶話會里看到的訊息。
老羅為了表示自己的震驚,還加了一連串的感嘆號:“!!!!!!!!!!!!!!!!方青崖竟然死了。”
路爵心裡一咯噔,雖然說方青崖這結局他也不意外,但是畢竟前幾天剛見過面,這一死對於他的衝擊力還挺大的。
方青崖的那些話還在他耳邊浮響,聲音跟咒語一樣具有一種魔力。
——“像是置身於天堂的感覺。”
這下可好,方青崖,你可以去真正的天堂參觀一下了。
把自己玩進去了,真玩大發了。
“我感覺自己越來越像那個小學生了,身邊不斷有人死去。這個月,方青崖是第三個。”老羅繼續瞎叨叨,“我他媽感覺到了一絲害怕。”
路爵知道那前兩個,楊大爺和張大媽,分別是腦溢血和心臟病突然離世的,壓根跟老羅沒有一絲兒關係。
“死因呢?”路爵問了一句,然後就去網上搜索了一下。
老羅:“不明。”
好不容易找到了個官博的完整報道,於是坐在沙發上認真的看了一遍。
影片中方青崖的屍體是今天早上六點多,被警察在酒店的房間裡發現的。酒店的監控影片顯示,方青崖昨晚演出完以後,晚上十點鐘回到酒店入睡,腳步虛浮,處於半醉狀態。
據昨晚住在隔壁房間的人稱,一直到凌晨都聽到疑似是方青崖的房間裡傳來很大的動靜。敲門提醒他以後未果。
當時他身上穿著黑色套頭衛衣,但是一早醒來他身上衛衣卻不見了,渾身赤/裸躺在地板上。
方青崖死前,面色蒼白,眼底呈暗青色,舌頭被生生咬斷,身上沒有傷口。
“明星方某的死因還在持續調查中,請大家繼續關注更多後續報道。”記者冷靜的聲音落下,影片也播放完了。
路爵覺得這件事壓根不會有什麼懸念,檢查分析一下方青崖血液,就能夠得出他真正的死因。
*
路爵很少像今天一樣,一大早就起了床,他已經很久都沒見過清晨七八點鐘的太陽了。
所以坐在車上的時候,他困得都直打哈欠,路天坐在副駕駛,手裡握著剛買的早餐。
倆大肉餅和倆茶雞蛋,還有一杯豆漿。
“這一大早就吃肉餅,也不嫌膩得慌。”路爵瞥了他一眼,覺得這孩子吃得越來越油了,哪天他如果把豬大腸刺身當成早餐吃,路爵都不帶驚訝的。
豬大腸刺身蘸著沙拉醬,嘖嘖嘖。
可是路天卻怎麼也吃不胖,他的下巴就像是被削了一樣尖,脖頸鋒利的線條埋在襯衫領子裡,領口被他解開了兩個扣,露出線條分明的鎖骨。
路天看著車窗外,張開嘴撕了一口肉餅,這一口下去就咬了一大半。
“等會兒去學校操場跑步,記得跑快點兒啊。”路爵從兜裡掏出來一張紙遞給他,雖然路天那邊的事都已經用錢打點好了,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路天接過紙巾擦了兩下嘴,抿了抿削薄的嘴唇,然後繼續張大口吃肉餅。
吃相跟長相完全不符。
路爵給他正了正頭上那頂迷彩色的鴨舌帽說:“記得,頭可斷,血可流,帽子不能摘。”
要是帽子掉了,路天的身份就會暴露,那就再也不能像一個正常人一樣上學了。
路天拉低了帽簷,那雙漆黑的眼睛因為被籠罩在陰影底下,而顯得更加深邃。
連珩給路爵打電話的時候,倆人已經到了學校操場了。
很多學生都在排隊領號,連珩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