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淼見連畫不說話,還以為她不高興,又說:
“我看那個顧知行的意思,之後還是要找你的。”
連畫點頭,她現在只覺得頭疼不已。
顧知行的劍道顯然已經算是年輕一輩裡的佼佼者,若是真叫謝春曉或者自己那幾個姐姐看到自己和顧知行鬥得有來有往,豈不是要完。
她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嘆了口氣。
“算了,朱柯也不是個傻子,這人,就送給他們了。”
“你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
連畫翻了個白眼:
“那不然你想要我咋地。”
蘇淼也知道連畫現在幾乎是走路鬥困難,要是秦家再來整出什麼么蛾子,那才是麻煩。
南疆
蘇勤瞧見蠟燭“撲哧”一聲熄滅,微微變了臉色。
蠟燭上雕刻的“平河”二字,一下子隱匿在黑暗中。
“平河死了。”
一邊正在點香的蘇汀手一頓。
“嗯?”
“平河死了。”
“無主城還會有這般好手?”
蘇勤將刻著“平河”的蠟燭掃到地上,說:
“無主城有多少好手不重要,重要的是居然還有人願意幫那個雜種。”
蘇勤一邊說,一邊覺得這事情不對勁。
且不說無主城一個惡貫滿盈的地方那裡會有這麼好心的人,就算有,在認出蘇淼身份之後也只有把他碎屍萬段的結果。
至於會不會是蘇淼親自動手,蘇勤根本沒有想過,那種雜種怎麼配和他們相提並論。
蘇汀看著點燃的香菸嫋嫋升起,語氣不鹹不淡:
“過陣子是他們的城主大會,估計城內管制頗嚴,我們之前安插在城中的暗樁也被揪出來不少,先不急著動作,等過段時間再過去試探,到時候叫萬菱跑一趟吧。”
蘇勤答應,又說:
“有必要派萬字輩的過去嗎?”
蘇汀吸了一口香,說:
“總比又失手了好。”
內城塌了一個角,並沒有掀起多大的波瀾,想必也是朱家暗中出了不少力。
既然人已經送進他們朱家,連畫對這件事情就沒那麼傷心。
只是最近蘇淼不知道發了什麼瘋,將城主吩咐的任務都自己抗了下來,導致自己一連數日都沒瞧見他人影。
沒有人不喜歡清閒,連畫沒了這些任務的叨擾,整日呆在自己的小院子裡養傷,好不自在。
等到這日子一混就混過去將近十日,連畫終於忍不住了。
她覺得自己整日悶在屋裡,唯一的動作就是敷藥,感覺自己身上都要長毛了。
“連黎!”
“連黎!”
這日,半座城主府都聽見三小姐扯著嗓子的叫喊。
連豎看了一眼正在屋內換衣服的連黎,掏了掏耳朵,不耐煩地說:
“你主子找你呢。”
蘇淼看著自己腹部新增的傷口,穿上衣服,沒有說話。
見到自己說話沒人搭理,連豎臉色有些難看:
“喂,跟你說話呢,耳朵聾了嗎?”
因為連畫不得寵的緣故,城主府的人對蘇淼大多沒什麼好臉色。
只是時間長了,蘇淼也都適應了,漸漸的也就不放在心上。
外頭連畫的聲音像是催魂一樣,聽的人頭皮發麻。
屋內的連豎實在是忍不住,用腳踹了一下門:
“嚎什麼,吵死了,兩個廢物在城主府大喊大叫。”
蘇淼將匕首收回袖子裡,沒有理睬連豎的抱怨,朝屋外走去。
屋外陽光有些刺眼,叫蘇淼下意識眯了眼睛。
等再睜開,就看見院子邊靠著的姑娘,已經脹圓了臉。
他嘴角不自覺地勾了下,就聽見連畫氣鼓鼓地說:
“天啊,你這是什麼表情,幾天不見怎麼變噁心了?”
蘇淼的表情瞬間變得極其精彩,他回頭看著連豎正衝他們翻白眼。
“沒有,在裡面換衣服。”
“行了,陪我出去吧,上刺那個叫華鳶的做東請客。”
連畫看著蘇淼一臉放空的樣子,震驚地說:
“你不會忘了那人是誰了吧?”
被連畫猜中心思,蘇淼只好尷尬地不說話。
“就上次去醫館碰見的那個姑娘,和朱家大小姐一起的。”
蘇淼這才想起來那人是誰,他問道:
“你跟他們又不熟,怎麼會想著去?”
“我上次就說了,城裡兩股勢力不多,三股勢力不少。如今這局面已經夠了,不需要再多出任何一個人。”
蘇淼不由自主地看了呀自己的左肩,經過這幾天的修養,肩膀上的蠱蟲吞食了平河的蠱蟲後得到了顯著提升,反噬也不再那麼明顯。
“喂,你那邊的朋友,倒是一直沒找過來。”
蘇淼點頭:
“好像是沒什麼動靜。”
“之前派來的那個人不重要嗎?”
“那是平河,是平字輩的,也算是南疆有頭有臉的人物。估計追殺我的那些人也猜到他死了,下一次來的,估計就是萬字輩的。”
對於南疆,估計很少有人真正瞭解它的面目。
連畫也是偶爾聽人提起過一兩句。
瞧出蘇淼有些侷促,連畫笑道:
“多虧了你那些南疆朋友,謝春曉如今被煩的不行,這才沒功夫注意我。”
最近城裡不太平,城主自從知道有南疆的奸細潛伏在無主城,就下令要追查到底。
謝春曉雖然掛念連婲,但是也知道當下首要任務是將這些藏在城中的蛀蟲除掉。
那日見到平河,蘇淼先一步將蠱蟲收了起來,因此也沒收到懷疑。
不過他覺得,自己如今還能什麼事沒有的站在這裡,連畫多多少少也出了力。
“行了你也別想了,就算那邊要派人來,不還是有謝春曉等人擋著嘛。”
如今沒見找人,蘇淼當然不會為此著急,他跟在連畫身後出府,沒在意曇花打量的眼神。
走到糕點鋪子的時候,連畫老遠就看見華鳶。
只是在看見她身邊的人的時候,連畫的臉色便不那麼好看了。
“行了你別亂晃了。晃得我頭暈。”
華鳶看著一直在身邊徘徊的顧知行,忽然有些後悔將人帶出來。
顧知行原本在朱姐姐的院子裡住得好好的,忽然有一天找上門,說是這麼白吃白喝不好意思。
朱柯想了下,就叫他跟著自己。
華鳶一開始還覺得自己佔了便宜,得了個不花銀子的打手,可是這出來了才知道。
這人簡直是個呆子,出了會幾招劍,簡直跟個痴呆似的。
只是今日出去買胭脂,華鳶將人帶著,路過北膳的時候才知道他們家出了新菜色。
想著上次見到的姑娘,姐姐還說要改天賠罪,便將人約出來了。
然而在街頭看見連畫的一瞬間,華鳶就有些後悔。
她瞧見身邊眼睛忽然亮起來的顧知行,忽然開始打退堂鼓。
“華鳶身邊,好像是上次那小子。”
其實不用蘇淼提醒,連畫自然看見了。
她衝蘇淼擺手,朝華鳶走去。
“我尋思著我們還不怎麼熟呢,怎麼今日叫人把我約出來。”
華鳶“嘿嘿”一笑,說:
“這也是姐姐的主意,她說上次的事情還沒有賠罪,想著若是親自來,你又會不舒服,這才叫我來的。”
連畫點頭,心想朱柯這人高傲是高傲,可是也真是心思細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