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鑑於這種情況,日軍加強了情報收集,捕捉敵人移動狀況並尋機展開主動攻擊,因此新四軍、土匪十分忌憚日軍和警備隊,轉移都改在夜間進行,白天也都儘量避免在軍用公路附近活動,所以日軍依然會安排小股的部隊行動。

先遣隊的行軍比想象中要輕鬆。因為是輕裝,身上只有挎包、水壺和步槍,感覺有些像家庭出遊,精神上也很放鬆,不像在大部隊的長蛇陣裡那麼有壓力,經常會放慢腳步甚至停下來休息,完全沒有趕路的緊迫感。

第一天的宿營地十里鋪有第7中隊的崗哨,宿營不用操心,吃飯也有炊事班供應。我們只要安排給大隊打前站的任務即可,運送機槍、步炮、彈藥的馬隊比我們晚一天到,經過與警備隊聯絡,馬隊的宿營地安排在村落的一角,實際上只能算是露營。大隊主力的營地安排在靠近警備隊的民家,所以我們先遣隊其實沒做多少事。子陵鋪之後還有上百公里的作戰行軍,當然應該保障士兵的休養,所以我們這組先遣隊根本沒有必要,白白浪費90公里的體力,從這一點可以看出日軍在執行任務時的“死板”。

第二天的設營地是五里鋪,那裡由輜重部隊擔任警戒。因為從屬於不同系統,我們只能在警備隊指定的村子裡宿營並自己做飯。在佔領地我們不能隨便徵用物資,鍋和柴都得向中國人“借”,味噌、醬油、鹽等調味品也是自帶的,雞和豬是不能碰的,地裡的蔬菜倒是可以摘,村民們也不敢阻止,看起來挺可憐的。

第三天到了掇刀石,至此已經走了約40多公里,炎熱的天氣揹著槍支,不再感到“輕鬆”了。四周一片荒涼,灰濛濛的白色砂石路直直地伸向遠方,連個小溪流和小池塘都看不見,疲憊感陡然加劇。

從五里鋪出發不久,北方的地平線上突然出現一座高塔,那是荊門山頂的古塔,隨著行進,紫色的山嶺和白塔的全貌漸漸展現,感覺快要接近荊門了,但據老兵們說,腳下這條路是到不了山上的。從荊門向北便是去往襄陽的大路,三國時代的諸葛孔明和關羽是不是就是走這條路往返於襄陽和江陵呢?不過這條軍用公路是國民政府修建的新路,恐怕連幾十年歷史都沒有吧。

戰國時代沙市和荊門不過是山野漁村,江陵、當陽、宜城、襄陽等古城也都臨水,交通多依靠水路,能通車駕的大路也只有一條,連結著襄陽、宜城、掇刀石和當陽。從江陵經掇刀石往荊門方向是沒有道路的,證據之一就是劉備從襄陽逃往江陵走的是掇刀石至當陽道,張飛在沮漳河上的長板橋喝退曹兵恐怕也是為劉備乘船下江陵爭取時間吧。村莊之間雖有小路,但最多隻能走走騾子罷了。

日中戰爭時期也還是這種道路狀況,各縣城都只有一條能通汽車的公路,去往村鎮的只有走騾馬的小路。日本的郡縣制度起源於中國,不過“縣”的概念卻不同,中國的“縣”只有日本的“郡”的一半面積,村鎮數量也不多,這裡的村鎮又多臨近河流湖泊,所以也沒有必要建設車道。

最後的宿營地掇刀石是襄陽至當陽的要衝,這一帶被也稱為南郡、荊州,兩千年來,這唯一的一條古道留下了眾多的史蹟。傳說當年關羽與魏國大軍在此決戰,身中箭矢、大刀折斷的關羽操起石柱奮戰,石柱應手而變大刀,掇刀石也因此得名。關羽之後敗走當陽,被曹操斬首,所以當陽還留有關羽塚和關帝廟。(譯註:日本人愛讀三國演義,不過作者的這些描述不知來源於何處,恐怕這些故事在日本都經過了“改編”。)

在掇刀石已經要仰望荊門山頂的古塔了,西北方則是荊山山脈的群峰,給人以湖北平原到此為止的感覺。這裡駐紮有師團的炮兵連隊,從團林鋪過來路上的警備隊與平常不同,構築了大型碉堡,野炮的炮口水平著指向西面,似乎是在防備敵人的偷襲。

宿營地被安排在機場東面的村落,這裡也是野炮大隊隊部所在地。在村莊宿營已經輕車熟路了,且到子陵鋪只剩下了半天路程,所以我們悠閒地躺在茅草上打盹、揉揉腳上的水泡,連值夜任務都不必安排了。走了三天,和老兵們也熟悉了,我還和佐藤上等兵到駐地小賣部裡吃了點25錢一罐的紅豆罐頭。

荊門東方荊門山與西面山脈之間形成一道峽谷,清流涓涓,灌木叢生,老松吐翠,一派優雅的南國風情。荊門可能是戰國以後設立的,是一座沒有城牆的縣城,早就聽說唐代的文人墨客常往來於此,其山清水秀堪比日本的京都,精緻十分優美,連松本伍長也特地安排在此小休。

小溪中間露出了碎石河床,溫潤的清水卻意外地難喝。躺在岸邊的灌木叢下休息時,我們大隊的車隊在塵土飛揚中追了上來,第7中隊的戰友們還朝我們揮手。轉眼間,50多輛卡車便開了過去,我們走了四天的路程,汽車只需花三個小時。

追趕卡車的路程雖然只有幾公里,但我的腳步和呼吸變得很沉重,感覺到子陵鋪的上坡路有無盡的距離,再也沒有心思欣賞山間點綴著伽藍和古剎的“南國風光”了。

日期:2021-12-06 10:51:45

7.臨時營地

大隊的臨時營地設在連隊部西側高地的松林裡,比我們早到一步的各隊都在忙著搭建營舍,費那麼大勁只為住一宿吃一頓飯。

大楠樹下的空地上,連隊副官在聽工作彙報,等中隊長們彙報完才輪到我們,因為我們行軍辛苦,所以由第1小隊長高原中尉安排我們先行入營休息。

在類似伐木工人小屋的營房匆匆渡過了一夜,和沙市的營房相比,住在這種茅屋裡簡直就像是逃跑中的毛賊。這座山丘俯瞰著子陵鋪,覆蓋著松林,有點故鄉山裡的感覺,令我突然有些傷感。

因為是作戰出動,各隊的與服裝、糧秣、經理、武器、醫務相關的雜品、事務用品都留在了沙市,只攜帶了最低限度的生活用品,搬運物品由部隊的後勤擔當,後勤除了每天搬運食品和柴火外,還要負責領取補給、設定桶形洗澡房、修補營房等工作,此外,服裝的縫補也是他們的重要事務,為了修補高幫皮鞋,還向連隊申請了縫補班支援。

忙忙碌碌了好幾天,5月4日,鳥海大隊長帶著大隊的新兵去向連隊長大澤寅一大佐報到並向第232連隊軍旗宣誓。

連隊部在子陵鋪中心位置,庭院中有一棵大楠樹,感覺有千年歷史,算是子陵鋪的標誌物了。樹下有一個水泥砌造的水池,真是個不錯的休息場所,北側是新建的和式連隊長宿舍。不一會,大澤大佐帶著副官站上了檢閱臺。和眼神銳利、面目率真的鳥海少佐相比,大澤大佐一張黑臉,五官端正,看上去不容易被打動,50多歲年紀,敬禮時的動作也很緩慢。

大佐講話之後,連隊旗手(少尉)在前後護旗兵的護衛下站到臺上,我們隨著口令向軍旗行雙手持槍禮,連隊長以下軍官行拔刀禮。今年是第232連隊組建的第二年,旗幟看起來非常鮮豔,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連隊旗,倒也沒有產生那種要死在這面旗幟下的特別感覺,反而胡思亂想起來:日清、日俄戰爭時,連隊旗會不會暴露隊部位置呢?苦戰之際一定起到了鼓舞士氣的效果吧?特殊場合也許比較適合當遮布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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