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蓋上取取暖吧。”
華重錦沒接,目光凝在她臉上,仿若要看透她一般。以禪忍不住摸了摸臉,莫非臉上有東西?
就在她越發覺得不自在時,華重錦忽而開口:“你喜歡他?”
這句話問得猝不及防,以禪手一抖,薄被散開了逶迤而下。
她忙搖頭道:“不。”她回答的乾淨利落。
華重錦唇角上揚:“那你喜歡羅世傾?”
以禪再次搖頭,忽然反應過來,他為何問她?
“你……問我這個做什麼?”以禪斂了睫毛,低聲問。
華重錦卻不答,繼續問道:“那你有沒有一點喜歡我?”
方才,就在以禪落水那一瞬間,他恐慌得有些喘不上氣來,那一瞬,他徹底看清了自己的心,他在意她,在意到不能失去她。
以禪被他連珠炮般的三個問題問懵了,抬眸望向他。
他靠在車廂內,鳳眸微眯,目光灼灼地凝在她臉上,似要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
以禪覺得有些喘不上氣來,她將錦被放在身側座位上,極力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
她喜歡他嗎?
她心亂得很,正要開口。
華重錦好似生怕她回答似的,又問:“如果我去謝府提親,你會答應嗎?”
以禪猛然抬頭:“華都督,莫非你救了我,便要我以身相許嗎?”
她望著他的臉,看著他冷靜而深幽的黑眸中瀲灩的光芒,俊雅的神色,她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是極有魅力的。可是,他在此時,說出這樣的話,是什麼意思?
華重錦心中一沉,他絕不是這個意思。他只是忽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想要確定下她的心而已。
“救命之恩,我甚是感激。倘若讓我報答,怎樣都可以,我這條命如今也算是都督的,你若要隨時可以取走。”
“命?我要取你的命做什麼?”華重錦不明白事情為何變成這樣了,也不明白她為何生氣。
馬車停了下來,夏揚在外稟告道:“都督,羅府到了。”
以禪起身,客氣地說道:“都督,那我便告辭了。”
華重錦掀開馬車車簾,目光一直追隨著那道背影,一直到她與紅絨和陸妙真相攜著入了羅府大門,他方收回目光,恰好見羅世傾緩步走了過來。
他微笑著朝他施禮:“今日之事,多虧都督救助,羅某感激不盡,改日一定登門致謝。”
華重錦淡淡說道:“那倒不必,告辭。”
馬車很快駛離羅府,華重錦神色不寧,他喚了夏揚進來,問道:“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夏揚忙問:“何事?”
華重錦擰了擰眉:“倘若你喜歡上一個女子,不是應該三媒六聘去提親嗎?”
夏揚眨了眨眼,欣喜地問道:“都督是喜歡上謝小姐了,要去提親?”
“哦。”華重錦正色道,“不是,只是忽然想起這個問題,想問一問。寶暄不是已到適婚年齡了嗎,倘若他有中意的姑娘,我想著為他去提親。”
夏揚瞭然地點點頭,側目瞧著華重錦:“這樣啊。按理說當然要提親了,不過,在此之前,自然要徵得那家人同意,這樣提親才不會被拒,不至於被人家打出來。比如啊,先遣與她家交好的人去透個底兒,問問她祖母啦,母親啦是否願意。倘若對方父親不在世,還要去問過她兄長。當然了,如果兩家以前有過恩怨,還要自個兒的母親和姐姐們也同意才行。最最重要的是……”
夏揚頓了下,華重錦忙問:“是什麼?”
夏揚一字一句說道:“就是人家姑娘願不願意,倘若姑娘不願,便是遵從父母之命嫁了,日後也不會和睦。”
華重錦點了點頭。
“還有一點。”夏揚又道。
“說!”華重錦挑眉,這一條條的,比他攻一座城還難。
“如果侄兒也喜歡那姑娘,自然也要侄兒同意。”
華重錦:“……”
他一個眼風掃過去:“你可閉嘴吧!”
******
天色已晚,府內甬道上亮著燈籠。
以禪走了幾步,忽想起什麼,駐足等著羅世傾趕上來,低聲說道:“今日之事,不要讓兩位老夫人知曉。”
羅世傾自然同意,不然祖母定會嘮叨他沒有保護好以禪:“華都督可曾告訴你那些刺客是什麼人?”
以禪輕輕搖頭:“是我們惹不起的人,三哥最近也別外出了。”
羅世傾長嘆一聲,如此不能去見他的蘇玉娘了。
“這可怎麼好。禪妹,這次華都督救你一命,我明日還想帶你到他府上致謝呢。大不了多帶幾個人,想必在城內那些刺客也不敢亂來。”
以禪凝眉道:“再說吧。”
她回到自己所住的院落,先沐浴換了衣衫,想起華重錦說的薑湯來,便讓紅絨去做了一碗,飲後發了汗,覺得通身舒爽了些。
陸妙真將華重錦的衣衫收了起來,問道:“禪妹,這衣衫我方才撕壞了,怕是不能還給華都督了,我看你不如為他做一套新的吧。”
以禪為難地凝了眉良久說道:“也好,便做一套一樣的。”
陸妙真笑道:“為何做一樣的?可以做比這更好的。”
“華都督?不是六爺嗎?”紅絨難得細心了一回,猛然瞪大眼睛,“難道說六爺便是華重錦華都督?”
其實,自從來到吉州,以禪沒再刻意瞞著紅絨華重錦便是六爺的事,但也沒特意告訴她。她與陸妙真說話有時也會提起華都督,但紅絨都沒放在心上。難得今日居然注意到了。
“這麼說,你們早就知道六爺就是華都督了?”
陸妙真點點頭。
“我就說有些奇怪嘛,六爺居然帶著那麼多護衛過來,原來是華都督,他手下有的是兵士吧。有他在小姐不會出事的。”
以禪凝眉:“紅絨,你不生氣嗎?”
紅絨瞥了她一眼:“自然生氣了,這麼大的事你們不告訴我。”
“我是指,你不生華重錦的氣?”以禪輕輕問道。依著紅絨往日的性子,早該絮絮叨叨咒罵了,今日居然奇怪地收斂了性子。
紅絨歪頭笑道:“為何要生氣。是六爺也好,華都督也好,我覺得他對小姐都不錯啊。你沒看見今日他救你的情形,當時我們都嚇傻了。羅三公子還在那裡喊,誰會游水啊,快去救人啊。就見六爺連想都沒想就跳入水中了,倘若是我,也會想想這水深嗎?有別人會救嗎?”
以禪聽了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