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隨心轉,不自覺地吟唱了幾句雁丘詞,耳邊似又蕩響起穿雲繞樑的歌聲,忽地想起雲舟:“我與寧兒相隔千里仍這般情深,周姑娘和丁縣令朝暮相守,想來更加恩愛,真是蒼天有眼,叫她苦盡甘來了。”他於情事上見識不多,平生親厚者,皆是父母、兄嫂、僕散安貞夫婦等情深義重之人,此時此刻更是以己度人,想當然耳。
他無論如何都未想到,就在他陶然自得的同時,千里之外的方城內衙之中,雲舟正倉惶立在丁謹劭身前,玉容慘淡,神情悽楚,緊緊攥著手中的小瓷瓶。
“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丁謹劭從容地擺擺手,“當初納你之時,我就知道你的心事。”他盯著她愈加蒼白的臉,微笑道:“你這小妮子不擅做戲,就像個水晶玻璃人兒,乾乾淨淨,一眼望得到底,又那麼漂亮,所以我上了癮,拼著被母老虎揭掉一層皮,也要把你收進房裡。”他頓了一頓,又淡淡道:“這兩年來你沒一天忘記他,他沒出來的時候,你曲意奉承我,就為了讓我上書求情;他出了獄,我也不敢告訴你,就怕你翻臉無情,又或者動了糊塗念頭,害我人財兩失。直至他一戰成名,我便知道,終是瞞不住了,誰知你倒很講義氣,仍是如從前一般伺候我,想來是為了報答我多次上書的緣故吧?”
雲舟越聽越驚,渾身發冷,顫抖著望向丁謹劭,只聽他嘆道:“我本想著這樣也好,恩情也是情,可我現在每回和你親近,都像是要你的命,你越柔順,我越不忍心,說到底,這又何必呢?”說到此,他突然伸手鉗住她右腕,用力掰開她攥緊的纖指,捏住那小瓷瓶,冷笑道:“你從前藏著這個,是怕官家殺他,要為他殉情,現在是因為伺候我令你覺得生不如死,是麼?”他將那瓷瓶狠狠握在手中,冷哼道:“你那點小心思,從來都擺在臉上,我也不用多猜,只有這一層我始終想不明白——你從前倚門賣笑都不尋死,怎麼嫁了我反倒擺出這副息媯的樣子來?你乖乖告訴我,自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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