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身的血液。
陸少群放輕聲音:“還沒起床麼?本來想打算帶你去吃好吃的。”
安煙後知後覺的將手機拿起來放到眼前看了眼,見來電人是他,又翻了個身繼續懶洋洋的道:”下午吧,我明天就上班了,今天怎麼都得多睡會。“
提起這個,安煙心裡又開始不平衡了,憑什麼人家放一個月,他們就放3天。
陸少群像是早有預料,彎唇笑了笑:“我下午跟秦城和郭子約好一起吃飯,你要來麼?”
“要,”安煙最後一絲睏倦消散,抬眼看著天花板:“這裡是我的主場,不請他們吃頓飯太過意不去了。”
“今天下午幾點?”安煙起身,抓了抓亂糟糟的頭髮,抬頭看了眼時鐘,才上午10點。
“約了下午6點,老北京后街的燒烤攤。”
“請人家吃飯,你就請燒烤?”安煙有些不可置信:“你們昨晚三人去了錢家大院,你現在就請郭子和秦城吃燒烤,你會不會太摳了。”
“去那裡他們會拘束,也會吃不慣。”陸少群輕笑:“不如燒烤攤來的自在,他們也喜歡。我們當兵的,不講究那些。”
“你打住,”安煙制止他:“不要說你們當兵的不講究,這裡面不包括你。”
安煙下床將窗簾拉開,刺眼的陽光鋪灑而下,她下意識的眯了眯眼睛:“那你下午來接我吧,我跟你一起過去。”
“好,”陸少群自然沒什麼意見:“你先去洗刷吃點早餐,不能又餓著肚子。”
“我知道了,陸媽媽。”陸少群管起她的三餐和作息來就像是個老媽子,陸媽媽也是安煙隨口給他起的外號。
不過這頓飯到底是沒吃成,陸少群等人被臨時叫回部隊出任務。他也只來得及給安煙發了條簡訊,便匆匆的開車趕回了軍區。
安煙有些心疼他這麼累的同時,也有些幸災樂禍,現在算起來,還是他們放假多一點,最起碼她還有一個下午呢。
這周大家似乎都格外的忙,陸少群出任務,陸少離去英國出差,陸少言去了玲瓏老家,想將人騙回來登記結婚。顧南起和葉琉璃則去了上海拍外景。
諾大的京都好像一夜之間只剩下她跟涼歡。
剛接手周主任的位置,安煙忙了一週後終於有機會喘口氣,便想著約涼歡晚上一起吃個飯,這邊她的電話還沒打過去,她倒是先打了過來。在心裡默默點了個贊,兩人到底是心有靈犀。
只是聽到涼歡的聲音後,安煙心裡的輕鬆愉快徹底消失。
電話那端,她的聲音冷靜剋制,可安煙卻能感受到她的無助惶恐:“安煙,我想起7歲那年發生的事了。”
“轟”的一聲,安煙只覺得腦袋炸開,那些她最不願記起的事開始清晰的在腦海裡回放。
她盡力壓制那股慌亂,努力使自己的語氣冷靜:“你在哪裡,我去接你。”
“我在GC.”
安煙幾乎是一路飆車過去的,路上就是闖了紅燈她也不在乎,她只知道現在不能讓涼歡一個人待著,她現在情況很不好。
時間被她縮短了一半,一到GC,安煙連車都沒停好,便直接往包廂裡衝。幸好整個GC的人都認識她,才沒將她給攔下。
安煙到達包廂的時候,涼歡整個人都蜷縮在地上,可憐又無助。那一瞬間,她整個心臟像是被人緊緊捏住,悶的生疼。
她也沒問什麼,將安煙攬在懷裡直接出了GC,先回了公寓。
涼歡在浴室洗澡,她便在外面等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她心裡便越緊張。
腦海裡高速旋轉多種應對方案,可都不行。
涼歡能忘記7歲那年發生的事情,是因為當時她還小,心裡意志不堅定,只要適當催眠,便可以辦到。
可現在不一樣,她已經成年,有成熟的心理,又完完全全的將過去的事情都記起,在幫她催眠讓她忘記,很難。
浴室裡終於有了動靜,大門被她從裡面開啟,大抵是見她臉上的表情太過憂心,涼歡衝她笑了笑:“我沒事。”
安煙眼眶驀地酸澀發紅,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你都記起來了是麼?”
涼歡點頭,坐在沙發上,將今天發生的事情都跟她說了一遍。
安煙心裡已經將姚雨嫣和木平生恨了個遍,可當務之急還是她的病。
想到剛剛兩人的碰觸,安煙輕聲問:“我剛剛陪你,你感到噁心麼?”
涼歡沒有猶豫,搖搖頭:“不噁心。”
安煙鬆了口氣,情況比當年好很多,這或許也是長大的好處。
當年涼歡才7歲,眼睜睜的看著姚雨嫣被人□□後,從心理上便染上了潔癖,誰碰她都覺的噁心。
她跟涼伯母還是費了很大的勁兒,才慢慢的讓她接受了她們的存在。
安煙又問:“若是涼湛碰你呢?”問完,又緊跟著補充了一句:“他是你哥哥,對你很好的。”
涼歡撇下眼,想了下搖搖頭:“噁心。”
安煙心理咯噔一聲,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暗含期待著問:“陸少離呢。”
涼歡聲音冷漠,眉頭緊皺:“想吐。”
他跟別的女人接吻,擁抱,他已經是不乾淨的了。
他沒資格碰她,他哪怕是靠近自己一點,都會覺得噁心。
安煙可能自己都沒發現,在跟涼歡談話的過程中,她雖然儘量放鬆表情和語氣,可拳頭緊握,身子僵硬,還是洩露出她的緊張和不安。
她深呼吸一口氣,儘量使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自然一點:“小歡兒,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涼歡看向她,沒說話。
安煙笑了笑,輕聲道:“若現在有兩個人,一個剛滿1歲的男童,活潑可愛,討人喜歡,長大後更是會做許多慈善工作,幫助許多人。一個是年紀60多的婦女,胡攪蠻纏,成天做些雞鳴狗盜的事情。現在他們面前有一條河,只能過去一個人,橋便會塌陷。剩下的人便會被餓死,你會讓誰過去。”
涼歡的聲音在她話音落下後緊跟著響起,沒有半分猶豫:“女人。”
安煙只覺得心臟窒息般的疼,比起面無表情的涼歡,她似乎要崩潰很多。
涼歡請拍了拍她的胳膊,反過來安慰她:“ 你不要哭,我知道自己有病,我會配合治療,我會好起來的。”
“嗯,”安煙擦乾眼淚:“你會好起來的,我一定會幫你的。”
她當年在哈佛主修心理學就是為了有一天可以幫助到她,雖然期望這一天永遠不會到來,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她也不會逃避,她一定可以治好她。
涼歡的病只有去美國治療才會有更大的把握,而這件事也必然得告訴涼老爺子,他們還需要他的幫忙,找到當年涼歡的主治醫生。
雖然當時年紀小,但安煙記得,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