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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矜上的確做到了“天亮之前”就離開。
她在KFC點了杯雪頂,就著薯條,一邊看著專業書,坐到了七點。
然後回了覓安胡同一趟。
商遇城的保鏢果然專業幹練,這個點已經在他家門外守著了。
再過一會兒,商遇城和扈志南大概就會看到那條爆炸新聞。
但是商遇城的重點一定是危機公關,短時間應該顧不到撤走保鏢這種小事。而扈志南會第一時間來覓安胡同抓人。
等扈志南看到商遇城的保鏢,再結合那條官微影片,就坐實了她和商遇城是一夥兒的,接下來怎麼也要掂量掂量,再不敢輕易動她。
就算他做事不顧後果,衝進房子——
梁家人也不在家裡。
昨天從粉毛的病房離開,她第一件事就是光速在醫院附近最熱鬧最安全的小區租了一套小房子。再以“掛到了晁主任的專家號,就近復健”為由,讓梁西洲母子住了進去。
這是她給梁家上的雙保險。
至於粉毛那邊,另一支保鏢過去他從醫院脫身,剩下的,她相信以他那滑不留手的個性,躲過這陣風頭肯定沒問題。
更何況,不管賀小缺本尊在不在,他的小弟在錦城地頭上,總還是有幾分薄面的。
……
早上九點,梁矜上換上一身職業裝,出現在樂海建築企業的面試現場。
南天、青城、樂海,A省三大建築龍頭企業,前面兩家此時正焦頭爛額,樂海則風平浪靜地進行著本年度的校園招聘。
梁矜上在面試室與樂泉匯合。
“怎麼樂氏千金也要親自參加面試啊?”梁矜上語調如常地問她。
樂泉已經沒心思逗她自己是“小娘養的”,而是一臉八卦地拉著她,“你看沒看?網上都炸了!那個坑過你一把的宮雪苑你記得吧!她出事了!”
梁矜上低頭整理自己的面試資料,隨口說自己的手機關機了。
樂泉掏出自己的手機遞給她,“你快看看,熱辣無比!我記得你不是很愛看黃帶麼?這可是真人版。”
梁矜上無奈地看她一眼,“我沒有很愛看。”
大概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認識的人身上,更讓人莫名興奮,樂泉咄咄地給梁矜上科普了宮雪苑平時有多驕縱跋扈,末了感慨,“上次她搞你論文我都想不通,是有多缺德啊,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她跑來坑你!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啊,終於遭到報應了。我說你……”
她一個人獨角戲了這麼久,一直聽不到梁矜上的迴應。
此時福至心靈,對上樑矜上冷靜得不尋常的臉,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臥槽、你?!”
梁矜上低著頭,嘴角微微勾起。
兵行險著,但她不悔。
樂泉今天手邊找不到冰可樂來冷靜,直接在梁矜上的腿上掐了一把,“快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嘶,疼!”梁矜上低呼一聲,那塊面板在兩個人的注視之下由白變紅、由紅變青、最後泛起了紫黑色。
樂泉:“我發誓我沒用多少力氣!梁矜上你這腿……嘖,不是我說,你要是找了男朋友……腿玩年啊!”
又白又直又細嫩,像上好的白宣紙,誰不想在上面留點印記?
“哎不是!到底怎麼回事你跟我說說啊!”
梁矜上當然不會說。
樂泉是個好人,她的外表和內在都偏中性,英氣勃勃、瀟灑不羈,用樂泉自己的話說,就是“姬圈天菜”。
在梁矜上看來,她是人如其名的心思乾淨。
但梁矜上獨慣了,再好的人也習慣保持距離。
她提醒道:“到你面試了。”
樂泉過後便是梁矜上。
她今天穿了套白襯衫配霧霾藍鉛筆裙,半長的黑髮梳著高馬尾,整個人清麗明媚又不失幹練,一進面試室,便有一個男面試官坐直了身子。
再遞上那份漂亮簡歷,梁矜上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當然,拋開她自己個人的綜合實力,她想大概還有樂泉在背後的助力。
從她們兩個面試順序是挨著的,梁矜上就大致知道了。
樂泉,當然不只是樂家養在外面的野草那麼簡單的。
……
面試完,樂泉說要慶祝兩人同時透過,一定拉著梁矜上去吃飯慶祝。
說是吃飯慶祝,席間樂泉還是抱著手機激情衝浪,梁矜上終於看不下去了,“你還吃不吃了?”
樂泉無辜道:“你知道內幕又不告訴我,我只好自己在網上看網友解密了!你不知道現在微博廣場上,詞條都被刪完了,封了好多分享影片資源的號,這是真正的資本下場,寸草不生!幸虧我下載得早!你真不看啊?”
梁矜上好笑地看著她,終於透出一點內幕,“你那是刪減版的,我有完整版的。”
樂泉倒吸一口氣,被梁矜上塞了一口壽司,“好了別問了,先吃飯。”
兩個人吃完飯,在外面街上,卻看到路上被堵得一塌糊塗。
一輛紅色的梅賽德斯被堵在路上,樂泉扯著梁矜上站住了,“看,宮雪苑的車!”
周圍圍了不少舉著相機的媒體。
終於,宮雪苑狼狽地從車子裡鑽出來,身旁一道高大的身影一路護著。
晁荊玉用自己的西裝把宮雪苑的頭蓋起來,拉著她往外走。
晁荊玉大概從來沒有在人前如此喪失風度,他黑著臉砸了兩臺攝像機,一字一句警告他們,“還有敢拍的,我讓你們公司關門!”
但是周圍還有很多人的舉著手機,開著直播的畫面。
正規媒體還有可能被公關,這些自媒體可是為了流量什麼都做得出來的!
那些嗡嗡的人聲,就好像聞著血腥臭而來的蒼蠅,無處可躲、無處可逃……
梁矜上看著宮雪苑在棄車逃跑的途中摔了幾跤,瑟縮狼狽、再沒有了往日趾高氣揚的模樣。
如果不是晁荊玉堅實有力地支撐著她走,這會兒大概已經暈過去了。
這樣就受不了了麼?
可是八年前,她才多大?
宮雪苑發動全校人對她的那些攻訐謾罵、排斥孤立,一口一個“勞改犯女兒”“搞破鞋的”,有沒有想過,她怎麼承受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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