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明明在說的是袁熙,商遇城要含沙射影地帶上她做什麼?
梁矜上情緒不對勁,晁荊玉很快就察覺到了。
以為她在焦躁宮雪苑還不到場,“雪苑一向比較挑剔,大概是在換衣間有事耽擱了,不如我帶你過去找她?”
梁矜上很快點頭。
她想跟宮雪苑談的事,也不適合在大庭廣眾之下。
想得再悲觀一點,哪怕是要挨宮雪苑的謾罵奚落,也總是揹著人比較好。
於是她跟晁荊玉一塊兒來到換衣間,卻被告知宮雪苑已經騎著馬出去跑了。
晁荊玉安慰她,“我們也挑一匹馬,我帶你過去找她。”
梁矜上不會騎馬,這時候也沒心情學。
但騎著馬去找人會快一些。
“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帶著你騎。”晁荊玉坦坦蕩蕩,“我是有私心的,這樣我們更像一點。”
更像情侶一點。
梁矜上換上一套白底金色裝飾的騎馬裝,工作人員介紹這是法國新進的最新款,剛剛宮小姐就指定要穿這一套,試了很久才放棄。
……潛臺詞是宮雪苑穿不進去。
換上騎馬裝、頭髮高高地挽了個丸子,梁矜上被工作人員誇了又誇。
質地精緻的騎馬裝穿在她身上,純美又貴氣。
晁荊玉含笑點評,“像個不受人間疾苦的中世紀公主。”
梁矜上受不了地捂臉,“該齣戲了,晁醫生。”
不受人間疾苦?
不,人間的疾苦,她都快受遍了。
宮雪苑的馬沒騎出去多遠。
在一片空曠的場地上,梁矜上遠遠地看到商遇城立在她的馬旁。
不知道在談什麼。
但是女的颯落嬌媚地坐在馬背上,男的長身玉立仰頭看她,畫面和諧得不得了。
聽到跑近的馬蹄聲,那兩人同時回頭。
梁矜上不知道自己和晁荊玉一同進入畫面的樣子,白馬、火燒雲、一對璧人,比那靜態的兩個人美太多了!
宮雪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晁荊玉雙臂將梁矜上護在身前,呵護又小心的樣子一覽無遺。
曾幾何時,那是專屬於她一個人的待遇!
對於梁矜上的身份,從酒吧那次宮雪苑就已經有所懷疑,後來在扈志南口裡得到了確認。
當然梁矜上也從沒想過要瞞她,一直是她的智力侷限了自己。
宮雪苑看到這個舊恨新仇的物件,心生惡意。
沒有一點猶豫地,朝她狠狠地揮出了馬鞭!
誰也沒想到宮雪苑會有這麼衝動的舉動,那馬鞭如果實實在在地抽到身上,可不是鬧著玩的!
兩個男人同時皺眉。
梁矜上坐在晁荊玉身前,他就算想給他擋也沒法擋!
電光火石之間,晁荊玉脫口急喊,“矜矜!”
這一聲提醒後,他單手摟住梁矜上,以身體為支撐,直接把梁矜上拎了起來,換到了身後!
梁矜上配合著在空中劃了半圈,落下後緊緊地夾住馬腹,雙手摟住晁荊玉勁瘦的腰肢。
她驚魂未定。
更多的不是因為馬鞭,而是晁荊玉這出乎意料的動作和驚人的爆發力!
馬鞭的尾部重重甩在晁荊玉臉上,立刻浮腫出一道可怕的紅痕——這還是在商遇城猝然出手截住了馬鞭的情況下!
晁荊玉的臉側越疼,越能想到如果這一鞭全力甩在梁矜上臉上,毀容絕對跑不了。
他怒斥道:“雪苑,你太過分了!”
宮雪苑看到晁荊玉有些變形的臉,也後怕愧疚。
但她在他面前任性慣了,“阿玉你這是在做什麼!你為什麼要替那個賤人擋!你不知道嗎,她是我最討厭的人!你怎麼能跟她站在一邊?”
梁矜上的頭埋在晁荊玉的背上,她想過宮雪苑會惡意為難自己,但是她一上來就是這種暴力行為,她心底湧起絕望。
沒法再騙自己了。
宮雪苑不會幫她的。
哪怕她下跪磕求,宮雪苑只會大笑地看她越狼狽越好。
晁荊玉感受到背上微微的顫抖,以為她是嚇到了,拍拍梁矜上的手,以示安慰,“好了,別怕,我們先下馬。”
商遇城將破皮的手心背到後面,微一眯眼,看著晁荊玉小心詢問梁矜上是否要抱她下馬。
這個女人,sha人的事都敢做,到了晁荊玉面前卻裝得這麼膽小。
如此惺惺作態,除了想引起男人的憐憫,還能是什麼?
晁荊玉走近,“雪苑,下馬!”
宮雪苑從沒見過晁荊玉擺出這樣前所未有的厲色,情不自禁地就聽話下馬。
晁荊玉把梁矜上擋在身後,替她把腎源捐贈的事說了。
果然宮雪苑一口就回絕了。
“這是人命相關的大事!雪苑,能不能先拋下你們之間的恩怨。那只是一個生命垂危等待腎源救命的人,你不要把他當成梁矜上的養父!”
宮雪苑當年也是梁元瀚的學生,自然知道他的生命對梁矜上有多重要。
“可他就是梁矜上……哦不,方家寶的養父啊。”宮雪苑不無遺憾地搖頭,卻掩飾不了笑容中的得意,“再說了,就算本小姐寬宏大量不計前嫌,遇城也不會同意的,對不對?”
梁矜上不可思議地看向商遇城。
什麼叫遇城也不會同意?
他跟她之間誰欠誰更多,已經理不清了,但是,那些恩怨情仇,有必要付出梁元瀚的生命為代價嗎?
如果商遇城是這樣冷血自私是非不分的小人,那她當初拳拳的愛意就是一場笑話!
然而,商遇城沒有給她一點僥倖的餘地。
在梁矜上沉痛無助的目光裡,商遇城絲毫沒猶豫地點了頭,雲淡風輕道:“這個腎源不能給你。”
這算什麼?!
梁矜上只能依靠抓住晁荊玉的手臂才能站牢。
“商遇城……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梁矜上顫著聲音。
她已經沒必要也沒力氣在宮晁二人面前掩飾對商遇城的情緒了。
遠的不說,近的這幾次,他怎麼能對她做盡最親密的事,現在卻又這麼殘忍?
“抱歉。”
商遇城這沒有情緒的兩個字,將梁矜上打得肝腸寸斷。
<!--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