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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二月,我回到出生地天津住了幾天。四十年沒來,下車之後就東奔西走,觀察、尋訪、憑弔我熟悉的和變生疏了的一切。吃了鍋巴菜,訪了娘娘宮,逛了寧園,看了鳥市……有的發展了,更新了。有的名存實亡了。有的連名兒也不被年輕人知曉了。我仍很滿足。在這裡看見了逝去了的歲月和夢境一樣的童年。
臨回北京前,一個朋友問我還忘記辦什麼事沒有,我說沒有。他說:“我替你想起來一件,你這次來天津,沒有看一場戲!”
這當真是個遺漏。且不說對厲慧良的技藝一向憧憬,我出生以來第一次進劇場,第一次接受藝術的感染就是在天津,衝這個也應當看一場戲:從劇場裡再審視一下變化了的天津、變化了的世界。
我初次看戲,算來是四十七八年前的事了。
我三四歲時,住在姥姥家。姥姥家住三義莊。老爺掌鞋,也做幾雙新鞋賣,多少有點餘錢吧,姥姥就帶我去謙德莊看戲。那戲院是蓆棚搭的。去過幾次,似乎看的全是同一齣戲。臺上兩邊站著許多人,都又高又大。中間站著一個穿藍袍戴鬍子的官,卻又矮又小。那官一個人唱,別人都看著。他每唱一句,胸部就鼓起來,兩肩往上聳一下,樣子很奇怪,也很可笑。我問姥姥他這樣是幹什麼?姥姥說他年紀小,沒有勁,唱不出來,師傅會打他。他是在使勁!旁邊就有人說:“這孩子一天唱兩場,早晚非累死不可!”我記不清是當時就懂了這些話的意義呢,還是後來在回憶中弄懂的,總之把文藝看作是一宗能累死人的活兒,確是從這時打下的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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