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雖年老,但心卻未老!皇上正是用人之際,臣一把老骨頭,卻也願意為了皇上再博一回,為皇上解憂!”
他的一番話似乎是起到了煽動的作用,下頭的一些年輕大臣就有些躁動起來,人家一五十多的老頭都這麼不怕事的站出來了,他們這些年輕的不站不是更不夠意思?
但這差事確實不是什麼好差,因為黃河堤壩坍塌,現場隨時可能還會再有水患,曾經就有朝廷派出去的官員被洪水捲走的事,誰敢拿自己的命去堵呢?
就在這時,傅景鴻終於站了出來:“皇上,臣願往。”
眾人都停下自己上奏的聲音,齊齊的看向站在最前方,一身絳紫朝服的人。
傅景鴻這是首次在朝上做臣子儀態,從前他都是狂傲負手而立的德行,可如今卻安安分分的行臣禮,看樣子倒真像是那麼一回事。
謝元嘉看他站出來,欣慰的點頭:“皇叔真乃我大成的肱骨之臣,明知黃河水患嚴重,卻還是願意以身犯險,可見德行的確高尚。”
他的彩虹屁拍得歡快,傅景鴻眉頭也輕緩了些,“為皇上分憂,是臣分內之事。”
堂下眾人心思各異,擁護攝政王的人自是不必說,一心稱讚王爺果然英勇無畏,反對黨諸如李尚書之流,也不禁在心裡微微的肯定了他一次。
畢竟,去現在還不穩定的黃河邊,真不是嘴上說說就行的事。
謝元嘉卻沒像其他人那樣擔憂,他知道傅景鴻此去不會有任何危險,還會滿載榮譽而來,作為讀者,難道不就是為了主角榮耀而存在的嗎?
於是,出使的事就這麼定了下來,除了傅景鴻,謝元嘉還點了幾個工部的專業人員一同前往,到了黃河附近,也可以幫得上忙。
傅景鴻當天就要收拾東西走,臨行前,他特意來景盈宮辭別。
“臣此次前行,歸期不知幾何。”傅景鴻深深地看著謝元嘉,語氣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捨,剛才在朝上的時候,他猶豫的就是這件事。
和元嘉之間的事還未有轉機,在這個時候離開,或許不是明智之舉,但黃河水患也刻不容緩,容不得他多想。
傅景鴻這人的確善弄權術,對皇位破有野心,但他能得到那麼多的讀者喜愛也不僅僅是因為有手段,更多的是因為他胸懷天下,真心想要把大成王朝治理成一個太平盛世,對政敵毫不手軟,但對百姓還是有仁愛之心的。
大成王朝如今朝內能用的人屈指可數,像李尚書這樣的人忠臣年紀大了派不上用場,季少炎這樣的將軍去了也不懂處理這些,淳于雅就更不必說了。數來數去,也就只有他能出這個頭,他就算再怎麼想著元嘉,也知這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
“皇叔此去一定多加小心。”謝元嘉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加了一句:“自古水患不是最厲害的,而是伴隨著水患之後出現的瘟疫,皇叔要多留心。”
古代科技不發達,無論是什麼大災難死了人,之後都會演變成各種瘟疫,一旦瘟疫爆發,那就是全國性的災難,書裡後來也確實爆發了大瘟疫,全國警戒,情況很危急。
傅景鴻點頭說:“多謝皇上提醒,臣會留意的。”
凌霜進來稟報了車馬備齊的事,傅景鴻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讓他先退了出去,回頭看了看謝元嘉後,又說道:“皇上在宮中要照顧好自己,臣處理完水患,立刻就回京覆命。”
“好。”謝元嘉被他這隆重端正的氣勢給渲染的也有些傷感,忙點頭說:“朕就在宮中,等皇叔凱旋而歸。”
傅景鴻點頭,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有些話本想提前對他說的,但如今看來不是好時機,一切還是等他回來再看吧。
謝元嘉看他離開,一路跟在後頭相送,站在景盈宮門口目送著他坐著的馬車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皇宮最大的魔頭離開了,謝元嘉隱隱的鬆了口氣,撇去了心中那點傷感不捨,他知道,傅景鴻再回來時,一定會是全城夾道歡迎的盛景,他也等著看呢。
謝元嘉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才挪動腳步離開,傅景鴻有他要處理的事,他也有。黃河水患牽動著朝內每一個人的心絃,他必須要在其中把自己的那份責任扛起來,幫他們一起渡過難關。
然而,就在傅景鴻離開京城的當天下午……
謝元嘉看著自己滿桌子堆著山一樣高的奏摺,忽然格外想念傅景鴻。
他怎麼會以為大魔頭不在了,宮裡會喜氣洋洋好像過年呢?
作者有話要說: 謝元嘉:皇叔離開後 ,皇宮的空氣都清新了呢~~~
48、
皇叔離開的第一天, 想他。
皇叔離開的第二天, 想他, 想他。
皇叔離開的第三天……
謝元嘉突然覺得傅景鴻平時對自己還是太仁慈, 寫寫大字真不算什麼難事, 畢竟寫大字不用費腦子, 可是看摺子是真需要頂級的耐心自制力,以及一顆超級穩定的心態。
他以前看電視的時候,那些皇帝經常看摺子, 要麼就氣的摔一地,要麼就誇誰誰文采好,看著都是特別高大上, 所以他以為奏摺一定寫的都是很高深的東西。
但是, 謝元嘉這幾天才知道,原來奏摺也分不同類別的, 而且每個奏摺的上報方式跟各個官員的性格也有很大關係。
奏摺一般就分兩種,一種是純工作彙報, 一種就是日常閒雜,加急的奏摺會蓋上紅漆放在他案頭的最上面, 比如這次的黃河水患, 他已經連續處理了不下十個相關奏報, 在淳于雅的幫助下也能算勉強處理好。
但是日常類奏摺就很讓人哭笑不得, 有的官員可能比較話癆,經常洋洋灑灑寫了一大堆有的沒的,最後才寥寥幾筆帶過自己真正要彙報的事情, 如果皇上脾氣比較急躁的話,很可能真的沒有耐心看他囉嗦完這些。
還有的官員就特別執著於問候,整個奏摺也沒什麼大事,幾句話說完之後必定會接上一句“皇上安好?”這樣的話,謝元嘉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上面寫的還是“王爺安好?”,上奏摺的人還不知道如今是他親政,待他在奏摺上寫明事情緣由後,第二天那奏摺的主人在新的摺子後頭,把那句話隨即換成了“皇上安好?”
於是,謝元嘉這幾天的日常就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