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好好地小皇上就躺著了?
“怎麼回事?”傅景鴻待到平靜下來,才開始轉頭詢問倩碧。
倩碧跪在一邊,哭哭啼啼的把今天下午的事講了一遍。只說他也不明白, 那黑馬本來好好地, 後來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就突然發瘋。馬倌們明明之前都檢驗了一遍,並沒有什麼問題,實在想不通怎麼就出了這麼大的事。
傅景鴻一臉陰鬱的聽他說完,冷冷的說:“讓季少炎給我在殿外跪著,沒有本王的話, 不准他起來。”
一邊待命的凌霜得令,出門去執行了。
而一路護送著謝元嘉回來的季少炎也急紅了眼,他被傅景鴻的人擋在景盈宮外頭,著急的要命。他的心裡到現在都沒回過神來,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明明自己就不過是離開了一小會兒,為什麼就這樣了?
小皇上沒事吧?
他老實的跪在宮外,太陽已經落山,但他眼前已經分不清白天黑夜。
傅景鴻也沒有繼續說話,只是沉默的坐在一邊,看著那些御醫在給謝元嘉把脈。藍蔻輕聲說:“御醫之前說過了,大將軍來得及時,皇上看著渾身是血,其實並沒有生命之虞,只是……”
“只是什麼?”傅景鴻平淡的接了一句,語氣中聽不出情緒。
藍蔻猶豫了一會兒又道:“只是皇上的腿傷著了,若是骨頭接不好,怕是要……”她的話沒說完,但後頭是什麼意思誰都知道。
無非就是殘了,或者瘸了。
但無論哪一種,都是傅景鴻不能忍受的。
平日裡自己再怎麼欺負那是他的事,他尚且都沒捨得對謝元嘉下過狠手,誰敢這麼對他?那些人是當他死了嗎?
“查。”傅景鴻聲音冰冷狠毒,平時隱藏的很好的暴烈情緒也在這時候爆發出來,彷彿謝元嘉出事對他的打擊頗大,“給本王好好地查!所有牽扯出來的人員,一律嚴刑逼供,然後統統處死,一個都不要留。”
聞言,藍蔻不解詢問:“王爺以為是有人要謀害皇上?”
“不然呢?”傅景鴻不耐的看她,“這世上難道真有這麼巧的事?剛好少炎有事離開,剛好元嘉的馬病了,剛好那新換的馬又發瘋?”
藍蔻不語,這麼一想確實事有蹊蹺,只是她原先也沒想那麼多,她回頭又看一眼躺在床上仍然面色慘白的少年,心中有些難過,她也不喜歡看他這樣安靜的躺著,點頭說道:“是,屬下這就去辦。”
御醫這會兒還在討論這個骨頭要怎麼接,這傷的位置也太巧了,他們這幾個誰也沒那麼十足的把握能完美的接回去,萬一要是出了錯怎麼辦?王爺不得揭了他們的皮?
傅景鴻懶得聽他們那些冠冕堂皇的廢話,只威脅著要是弄不好,就讓他們所有人全家都去陪葬。
謝元嘉掙扎著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的時候,聽到的就是這麼句異常狗血的話,他努力的忍住,卻還是不小心笑出了聲。
“皇上醒了?”傅景鴻聽到動靜,一回頭才看到謝元嘉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眼,整個人那身可怕的氣勢立刻就散了。
謝元嘉才想動一下就碰倒了腿,渾身疼的哆嗦,再也不敢再隨意動彈。傅景鴻看他疼的厲害,忙輕聲說:“別亂動,傷還沒處理。”
“朕還活著?”謝元嘉從被黑馬狠狠地甩出去的那一刻還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沒想到還能有活過來的時候,也算他命大。
“皇上別亂說,你當然活著。”傅景鴻輕聲說,“腿還疼嗎?”
疼,當然疼,疼的要死了。
謝元嘉額頭滿是汗,明明已經痛到不行,但他還是搖了搖頭:“不疼。”
“撒謊。”傅景鴻拿著帕子給他擦了擦額頭,輕聲說:“疼就哭出來,沒有人會笑話的。”
謝元嘉吸吸鼻子,他並不是不想哭出來。只不過他從小就知道,像他這樣無依無靠的人是沒有哭的資格的,因為沒人在乎。所以他不肯落淚,反而固執的說:“皇叔,朕真的,不疼。”
傅景鴻不知他為什麼執意強忍,只好扭頭語氣不善的對那幾個御醫道:“都這會兒了,皇上都要疼死了!你們還沒商量出對策來?平時養著你們就是吃閒飯的?”
謝元嘉聽不下去,拉了拉他的衣袖,虛弱的說:“皇叔不要生氣,御醫……也很不容易的。”多少也算他半個同行,主角這大號醫鬧也太不講理了,怎麼能在人家商量方案的時候威脅呢?
傅景鴻看他疼的冷汗一直出,只能不住地給他擦拭涼水,都這會兒了還不忘教訓他:“皇上太過良善,不是好事。”
謝元嘉疼的沒力氣反駁,只好點頭:“嗯。”
在傅景鴻下一次發火要把所有人拖去砍了的時候,那幾個御醫終於商量好了對策,推了一個年紀最大最有經驗的御醫出來。
那老御醫枯瘦又有力的手摸到謝元嘉的腿,來回使勁折了幾次,巨大的痛楚撲面而來,謝元嘉這會兒連喊都喊不出來,白眼一翻就要倒。
傅景鴻眼疾手快抱住他,把他緊緊地摟在懷中,溫柔的說:“元嘉莫怕,若是疼的緊,就先咬著我。”
謝元嘉哪敢咬他,又不是嫌活的太滋潤。他只覺得眼前發黑,腿在老御醫的折騰下像是被拆散了重灌,這古代又沒有正規麻藥,生接骨頭那不是得疼死。
他埋頭在傅景鴻的懷中,鼻翼間都是他身上好聞的草香味,眼中還是忍不住落下了生理淚水。
他以後,再也不騎馬了。
傅景鴻沒有這種安撫人的經驗,畢竟他對陰別人比較擅長,但是謝元嘉不一樣,他實在不忍她受苦,只好一掌把他批暈,乾脆讓他睡過去,免得受苦。
王太醫在那接了半天,才完成整個接骨過程。他擦了擦頭上的汗,把小皇上的龍腿放下,讓其他御醫過來包紮,老態龍鍾的站起來說:“回王爺的話,皇上的腿算是接回去了。”
“算?”傅景鴻不悅的看他。
王太醫又擦了擦汗,沉聲說:“臣也不能保證就一定能養好,還是要看皇上自己的修養,若是養得好,也許還能和以前一樣的。”
傅景鴻不喜歡聽“也許”這樣的話,他盯著王太醫說:“不要‘也許’,要‘必須’。”
“是是是。”王太醫只能點頭應下,一邊心裡無限嘆氣,好不容易熬到快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