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根基任人欺凌,一忍就是五年,竟然憑藉著自己的能力,帶起了一整個情報部門。
恆帝察覺他羽翼漸豐,可惜還沒來得及騰出手收拾他,就接連發生了太子病逝,其餘五子互相廝殺,甚至逼宮的事情,隨後他的身體就一日不如一日,根本無能為力去阻止傅景鴻的勢力擴張,最後纏綿病榻撒手人寰。
至此,朝中竟在沒有一個人能牽制住他,傅景鴻在朝野上下無人可以違抗,謝元嘉也不過就是他稱帝前的最後一塊遮羞布罷了,想撕開就等著一個好時機。
謝元嘉默默地給自己點了根蠟,穿越到誰身上不好,非要穿成炮灰,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他覺得有些睏倦,揉了揉眼睛,倩碧眼疾手快,忙吩咐幾個小宮女去鋪床疊被,把謝元嘉攙扶著往床邊走,小心地說:“皇上困了,去塌上休息吧。”
正是午後時分,接連幾日的大雪停了,太陽重又出現在空中,照的人懶洋洋的想睡覺也是正常,謝元嘉只覺得自己的頭昏昏沉沉的,剛一靠到枕頭就睡了過去。
倩碧替他把輕紗放下,回頭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桌上那碟酥糖,對藍蔻輕輕點了點頭。
謝元嘉在溫暖的衾被中閉眼沉睡,鼻翼間皆是檀香的味道,讓人心安。不知怎的,他恍惚間似乎又回到了熟悉的婦產科室裡。
“小謝,小謝!18號床的產婦你去檢視一下,怎麼還沒有動靜啊?”護士長王阿姨喊道。
謝元嘉從桌上迷糊的揉眼睛應下了,糊里糊塗的就去看18號床的產婦,蘇醫生說她今晚肯定生,可是這都快凌晨了還沒動靜,再不行就要剖宮了,可是產婦本人還是希望最大可能的順產。
他去看了一下產婦,她正一臉得救了的表情看著自己,大喊著自己要生,身下全是血,羊水破了。他一個機靈,忙一邊扶著她,一邊趕緊叫人來幫忙,“怎麼不見你家裡人?你老公呢?”
產婦臉色灰白的搖搖頭,“不管他了。”
小謝和同事們一起把她從待產室轉移進產室,熟練地給蘇醫生遞剪刀拿手套,還給產婦輸液,盡力的安慰她,他是個男人,在婦產科裡原本該是很讓人尷尬的存在,很多產婦死活不讓男護士進產室,可是謝元嘉不一樣。雖然他也是男人,但莫名的就是讓人信任,一點攻擊性也沒有,很多產婦見了他心中會有些安心。
謝元嘉見她使不上勁,給她吃了一塊巧克力,鼓勵她做最後的衝刺。
又過了半小時,那產婦嘶吼一聲,產室裡終於響起了一道好聽的嬰兒啼哭聲,謝元嘉開心的喊起來。
是夜,有個人影一閃而過,進了攝政王在宮裡的住所,摸進了他的書房裡。
傅景鴻正在看摺子,謝元嘉還沒成年,自然要攝政王做這些事,他瞥了一眼站在面前的女子,開口道:“她中午鬧出了好一齣動靜,都說了什麼?”
藍蔻的表情有些奇怪,但她到底是傅景鴻手下的老人了,極力壓下自己的猶疑,義正言辭的答道:
“皇上說——”
‘恭喜生了!是個大胖小子!足足八斤!’
攝政王手中的筆應聲而斷,就在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的耳朵應該是出了什麼問題。
第四章
謝元嘉最近這兩天總覺得周圍的氣氛怪怪的,尤其是倩碧,總是在他不經意間扭頭的時候被發現用一種探究的眼神看他,然後又會馬上被掩蓋過去,就連情緒不怎麼外洩的藍蔻也是,動不動就用一種一言難盡的表情對著他。
這兩人怎麼了?明明前天還好好地。
謝元嘉一頭霧水,暗自又把這幾天自己的言行回憶了一遍,分明沒有任何差錯,怎麼他們一個個的都跟看怪物一樣的盯著自己呢?
別說他們,就是傅景鴻昨天都來了,盯著他看了半晌,只把他看得毛骨悚然,以為他下一秒就要叫人把他從龍椅上揪出去砍了。
“皇上,丞相大人求見。”
謝元嘉正出神,冷不丁聽到有小太監進來傳話,忙坐直身子道:“宣。”
不一會兒,小太監就領著個人進來了。來人一身月牙白長衫,手中拿著一把同樣白的摺扇,走路儀態優雅輕盈,所過之處還有隱隱清香。
他緩步走到謝元嘉面前,輕輕掀起前擺跪下:“臣,拜見皇上。”
謝元嘉忙招手讓他起來,淳于雅抬起頭來。
果然是本書第一美男,謝元嘉在心中感嘆。
和傅景鴻那種權謀型美男不同,淳于雅生的十分柔美,美到穿女裝也不會有人懷疑他是男的,說上一句清妍絕麗也不為過,其實他已經過了三十五歲,應該算是個大叔,但從外貌看來,說他二十出頭都有人信。而且,他不僅生得好,連走路的時候也很美,走在路上也會有人忍不住停下來張望,就跟古時衛玠潘安差不多了。
“丞相請坐。”謝元嘉讓他坐下,讓藍蔻去把自己喝的茶泡一壺給他,一面規規矩矩的坐好。
他當然清楚淳于雅來的目的。
書裡寫到謝元嘉因為出身低微,不受皇家重視,常年連吃飯都顧不上,更別提什麼接受教育了。基本就是被人遺忘在了那個小小的偏院裡,連個像樣的先生都沒見過。是以登基後,為了解決新帝文盲的問題,傅景鴻自然象徵性的要給他找個老師,當然,帝師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當的,選來選去,除了丞相淳于雅,其餘人都不夠格。
淳于雅這個人雖然身居丞相這個高職,但卻並不掌握大權,除了他出身寒門無背景外,他本人性子也無心權術,一心只管服從命令,閒暇時寫寫畫畫,在宮廷這種勾心鬥角的地方,他是十足的中立派,不偏不倚,很是為人尊敬。
果然,淳于雅言簡意賅的表達了自己的來意,就是受攝政王所託,來給謝元嘉上課學業。按照原著的描寫,謝元嘉該是十分高興的,他認為這是攝政王向自己示好的一個標誌,有淳于雅這樣品性高潔學識淵博的人輔佐自己,起碼以後他的名聲是不會差的。
但是他還是太年輕,不知道傅景鴻更深的算計。淳于雅這個人太淡泊名利,根本不喜涉及黨政爭,為人又十分聰慧狡詐,自然也不會蹚渾水幫一個毫無根基的小皇帝。請他來當帝師,不過是為了堵那些還對皇家抱有期望的殘餘份子的嘴罷了。至於淳于雅把人教成什麼樣,與他傅景鴻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