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心照不宣,只是目光意味深長。
“周阮你好急,還這麼早,要和小朋友玩,也不差這一會,酒還沒喝好呢。”成躍的齊總輕笑著打趣。
齊總名叫齊玉衡,只有二十九歲,高大英俊,氣質也好。他語氣非常熟稔,看上去和周阮是那樣要好。
都能直呼其名的要好……
陡然生出些焦躁與醋意,封桓悄悄拉住男人的衣袖,小聲說:“周先生,我們走吧。”
齊玉衡看著他的小動作,笑容很曖昧。神情狡黠地朝周阮眨眨眼:“還是快走吧,你的小朋友要等不及了。嘖,春/宵一刻值千金。”
周阮無奈的笑笑,沒有多做解釋。
出了月渡,周阮的司機早就等在那裡了。見到跟在老闆身後的漂亮青年,沒有顯露出任何不自然,只是專業而周到的為兩人開啟車門。
“你住哪裡?先送你回去吧。”
上車之後,男人輕聲說。
他的臉上沾著車內柔和的暖光,烏黑眼睫投下淺淺的、曖昧不明的陰影,看上去是那樣的溫柔美好。
封桓覺得自己被迷住了,遲滯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不高興的撒嬌:“我想不回去。”
男人用看醉鬼的眼神看他,又是無奈又是縱容,目光輕輕拂過他的臉。
“都這麼晚了,不想回去要去哪裡呢?”
封桓趁酒耍賴:“想和周先生一起。”
周阮微弱的怔愣了一下。
很不自然的將目光移向別處,嘆息似的搖頭:“你不喜歡跟我一起的。”
“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我喜歡的。”青年脫口而出,急哄哄的語氣像是真的。
可是周阮知道,封桓絕不會真這樣想。前一世他就明白,自己太老了,對青年毫無吸引力,只能用金錢權勢將年輕漂亮的男孩子困在身邊。
實在是……太可悲了。
周阮苦笑。
只當青年喝醉了說胡話。
可他心底還是有種奇妙的躁動,忍不住舔了舔唇珠。粉色舌尖在兩片唇瓣間一閃而逝,然後又匆忙的低下頭。
男人抿唇嘟囔了句什麼,很小聲,但封桓卻聽到了。
他說:“你才騙不了我。”
很委屈的,配合著男人低頭不看人的舉動,實在是可憐又可愛。
他看上去,是那樣需要撫慰與疼愛。
封桓覺得,既然已經被當成了醉鬼,那索性就再醉一點。
“周先生不想帶我回家,那乾脆把我送回去吧,有人願意收留我的。”
這話明顯就是小孩子撒潑。
“胡鬧。”嘆了一口氣,周阮還是對司機說:“去湖上吧……”
封桓心中一動。
周阮說的地方,是前一世他們一起生活過的別墅。
自己搬走之後,男人也一直住在那裡。
不知該怎樣形容此刻的心情,內心幾乎軟成了一灘水。他湊過去,幾乎是貼著男人的耳朵,悄聲呢喃:“我就知道,周先生肯定喜歡我的!”
帶著酒氣的嘴唇突然落在臉頰上,溫熱柔軟的觸感甚至停留了好幾秒。
周阮驚呆了。
不論對方有沒有醉,青年主動吻他,即使只是臉頰,也足以讓他緊張到微微顫抖。
第九章
封桓對這棟別墅太熟悉了。
前一世,他在這裡度過了自己的餘生。
周阮死後,何秘書曾找到他,告知說,周先生生前將這棟房子送給了他。
過戶檔案上的日期是他們分手當天天,這件事,周阮從來沒對他提到過。
封桓知道,男人對他的好一直都是潤物無聲的。
前一世,他以演員的身份重回大眾視野。此後,資源、渠道一切很都好,卻又沒有好到離譜,避免了許多無謂的爭鬥。
封桓不是傻瓜。
他感覺得到,自己能夠順利回到這個圈子,是靠著周阮為他保駕護航。
可是,周阮卻再沒對他提過任何要求,甚至不肯見他。就連他主動去找,對方也只是客氣的將他拒之門外。
封桓懷疑過,周阮會不會早就不喜歡他了。
然而,男人對自己的關照時時處處都在,如果不喜歡,為什麼要對自己這樣用心?
封桓覺得他和周阮的時間還有很多,足夠他慢慢的再次走入男人的世界,去了解他的想法。直到周阮的死訊傳來,封桓才知道,自己錯得離譜。
有些人,錯過了,就是一生一世。
重新回到這一刻,封桓再也不會讓男人有機會離開他了。
他是他的癮,
也是解癮的藥。
封桓腳步虛浮的走著,一個趔趄,險險摔倒。
男人的手朝他伸來,語氣帶著些許擔憂:“沒事吧?還能走嗎?”
封桓搖頭說:“沒事,就是好像有點飄。”
猶豫了一下,男人微微彎下/身,試探著,輕輕扶住了他的手肘。
那塊全身最不敏感的面板,忽然佈滿了神經元。男人一碰,瞬間變得灼熱難耐。
順勢挽住男人的手臂,封桓“不勝酒力”的靠到周阮肩上。
呼吸變得粗重起來,他近乎貪婪的嗅聞著男人肩頸的味道。
對於醉鬼來說,這是自然的舉動,就算失禮,也是酒精的錯。
他實在是太想念周阮,想要靠近他,再靠近他。
周阮對醉酒的青年實在無計可施,只能任由他倚著自己,將他扶到客房。
青年的氣息很火熱,連帶著他的呼吸也變得有些不穩。
躺在床上的青年很乖,抱著一個枕頭,腦袋輕輕蹭著被子。
周阮把他亂蹬下來的運動鞋放好,又從櫃子裡取出一套全新的睡衣。想了想,又從最下層的抽屜裡拿出一條帶包裝的內褲。
把這些東西全都放到床頭的小凳子上,周阮對青年說:“一會兒覺得舒服一點了就去洗個澡,房間裡有浴室,換了衣服再睡,不然明天要難受的。”
“唔。”青年好像明白了,乖乖應了一聲。
還是不大放心,周阮又說:“我在走廊最裡面的房間,你要是……”
話沒說完,他又停下了。覺得自己多此一舉,青年怎麼可能會半夜來找自己。
搖了搖頭,周阮只說了句晚安。
他儘量說得客氣有禮貌,可還是免不了帶了些隱晦的情意。
畢竟是動過心的人,哪能這麼容易心如止水……
匆匆洗去身上的酒氣,周阮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合不上眼。
與封桓再次相見,確實讓他亂了陣腳。
正當他覺得煩亂不堪時,門口輕輕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周先生,我可以進來嗎?”
是青年的聲音。
周阮的心更亂了,可是沒猶豫兩秒,還是不由自主的起身打開了門。
門口的青年穿著藏藍色的睡衣,那是按他的尺寸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