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頤努力擠出抹笑，伸出手，捂著臉慢慢仰起脖子，任由淚水燙熱了冰涼的手指。

原來，他哭了啊。

原來，不管一個人心涼還是心死，他的眼淚都是燙人的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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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發生的時候並沒有覺得那麼可怕，可是當事過境遷，事後回想起來，猛地發現自己經歷了九死一生。

劫後重生的感覺無以名狀。

半夜倏地睜開眼睛，秦顏冷汗涔涔。

環視一圈，是她最熟悉最有安全感的環境。

她……終於回來了。

莫名其妙就舒了口氣。

不知道別人會不會有這種感覺，但秦顏就是這樣，對一個地方，會有一種自己合該在這裡的歸屬感。

手指劃過底下柔軟的觸覺，一直延伸到旁邊的位置。

那裡本來睡著個人，至少在她入睡之前，那個人一直陪著她，此刻卻空蕩蕩的，就連外面罩著的床單亦涼涼的，失去了能讓她安心的溫度。

落地玻璃窗打開了一條縫。

徐徐夜風吹著窗簾微動，若有若無飄進來一絲絲薄荷的煙味。

秦顏透過薄紗看過去，一道修長的人影倚著圍欄而站，頭頂夜色當空，星點璀璨，再璀璨，卻及不上他指尖那點猩紅。

她下了床，赤著腳，一步一步走出去。

即使是夜裡，他都保持著高度的警覺，饒是察覺到背後細微的聲響，手指一彈，將煙滅掉。

秦顏在他轉過身之前先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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