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結實的胸膛起伏厲害，一直以來想不明白的事情，在這一刻得到了完美的解釋。

想結婚是嗎？

他沒想過她和其他女人一樣膚淺。

半響之後告訴她答案，“做厲太太，可以，但我不會只有你一個女人，不做厲太太，我可以保證這輩子都對你好。”

他不懂。

不管怎麼說，他就是不懂。

那麼，她直說好了。

“厲行風，我要的是一生一世的承諾，是一生一世的愛。”

他不知道打哪掏出一疊照片。

不同的角度，但是照片上的男女主角，臉孔異常清晰，甚至連李頤眼角的瘀傷都看得一清二楚。

照片甩到她身上，紛紛揚揚落到地面。

秦顏看著腳底一張照片，李頤正握著她的手，而她愣愣的，忘記掙開。

“趁還來得及之前，好好想清楚，什麼對你來說才是最重要的——”照片裡，李頤是這樣告誡她。

而她，好久之後才傻乎乎回了句，“我還想再等等。”

真好笑。

等什麼？

她能等到什麼？

厲行風臉上的資訊瞬間萬變，怨憤地睇著她，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事實勝於雄辯，我只相信我看見的。你一方面跟我保證，你不會見他，另一方面瞞著我偷偷與他約會，秦顏，是你覺得自己很聰明，足以瞞騙世人，還是覺得我厲行風這麼愚蠢？我在你心中就這麼好欺騙？居然還想跟我結婚？你憑什麼？”

秦顏覺得很累。

沒有什麼事情比這個困擾更能讓她感覺疲倦的了。

既然已經認定她有罪，那麼，接下來，他是不是又要像以前那樣懲罰她？

將她折磨得生死不如，幾天起不了床才罷休？

他突兀伸出手，她本能往後縮。

他臉龐僵了僵，好半響才忍住沒動，冷笑逸出薄唇。

“你以為我會對一個三番四次揹著我，去見其他男人的女人感興趣？秦顏，你以為自己多了不起？我就非你不可？”

他一步一步逼近，她一步一步後退，最後走投無路，發冷的脊背貼上冰冷的牆，雙膝一軟，直接癱倒在地上。

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不扶也不拉她起來，冷眼俯視她，撂下話，“既然這麼討厭我碰觸，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你好自為之。”

厲行風出差了。

好幾天沒看見他身影，秦顏從福嬸口中得知的訊息。

“去哪？”

“不知道是艾什麼亞的……”

“不知道是艾什麼亞的……”

過了一會又覺得福嬸眼色不對，“同行的還有誰？”

“這個……我不清楚了。”

到底覺得心有不安，福嬸猶豫著補充了句，“好像娜娜小姐也跟著去。”

秦顏的心，一直沉到了谷底。

沒想到四天過去，那位傳聞中跟厲行風一同離開的宋月娜居然主動找上門。

她見了她，一點也不意外，直接開門見山。

“秦小姐，我希望你可以離開行風。”坦坦蕩蕩的態度，光明磊落的語氣，眉宇間散發著富家子女的自信與嬌貴。

她就像電視劇裡面的正室，而她就是躲藏在一邊的小三。

正室找上門，小三無所遁形。

福嬸出了門，家裡面就只有她們兩個。

在她面前，秦顏自慚形愧，低下頭，“對不起，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大家都是女人，而你又湊巧認識李頤，我們之間說話沒有必要轉彎抹角，秦小姐，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秦顏沉默。

“用錢打發你，我覺得太過瞧不起你，而且，我相信你不會收。”對上秦顏探究的目光，宋月娜甜甜一笑，“行風，他對我說起過你的事。”

秦顏臉色蒼白。

“你應該略有所聞，像我們這種世家子弟，年輕的時候總要犯些糊塗，才顯得自己與眾不同。別說行風，就連我自己，都在外面養了兩個小白臉。我跟行風之間有婚約，很早之前約定好，在結婚之前各玩各的，絕對不發生關係，但結婚之後，必須將之前的個人感情處理好。”

她睇著她，越發笑的大方，“很抱歉告訴你，秦小姐，我玩夠了，想結婚了。”

言下之意就是，我這個名正言順的未婚妻要與未婚夫結婚了，麻煩你這個不要臉的第三者立馬滾蛋。

“……是嗎？”秦顏嗓音沙啞。

她見她沒有表示，心裡不滿，外表沒有表現出來，撥了撥嫵媚的秀髮。

她見她沒有表示，心裡不滿，外表沒有表現出來，撥了撥嫵媚的秀髮。

“我知道，你當初之所以跟行風一起，完全是為了打探你母親的下落。”

“……”

“我這次來，主要就是想告訴你，你母親的事情。”

秦顏急忙說，“我媽她出國了——”

“沒有。”她否定，“我知道行風曾經答應過你，要幫你找到你母親，可是很遺憾，他找到了，卻沒有告訴你真相。”

“你這話什麼意思？”秦顏緊緊攥著薄薄的衣料，顫聲問。

宋月娜嫣然一笑，“秦小姐，我想告訴你，你母親並沒有離開這座城市。”

清晨。

陌生的街角。

秦顏握著手裡的卡片，抬頭，對著對面街的小超市再三確認，是這個地址沒錯。

媽……真的住這裡？

她不肯定。

環顧四周，這是離市區偏遠的一座小鎮。自己已經杵在小超市面前很久，引起部分鎮民好奇的注視了。

當日宋月娜信誓旦旦，道出她母親的下落。

她猶豫再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怕面對什麼，遲遲不敢親自查證。

終於，還是站到了這裡。

她舉目，又看了看四周，這次終於鼓足了勇氣邁開步子。

才走了兩步。

“顏顏？”

一把不敢置信的呼喚從背後傳來。

秦顏錯愕地扭轉頭，目光與來人相觸。

“媽！”

“真的是你，顏顏！”

母女兩好久沒見，何巧蓮情緒激動，聲音有點顫抖。

雙掌攙上她纖細的手臂，上下打量幾眼，突地臉色一變，謹慎地朝超市裡面看去，二話不說拉她到一邊。

她本來就瘦小，這樣一來，大半身子都被燈柱擋住了。

“媽，你怎麼了？”秦顏喜極而泣，突然頓住，狐疑地觀察母親鬼祟的神態。

何巧蓮的神色與舉動怎麼看，就怎樣的可疑。

“我……”何巧蓮望著她，欲言又止，“顏顏，我……又結婚了。”

“結婚？跟誰？！”

“你不認識的……”何巧蓮偷偷往超市掃一眼，“……他是那間小超市的老闆。”

秦顏不放心，拉住她往超市走，“走，我去看看。”

拉不動。

她扭轉臉。

何巧蓮杵在原地，臉色發白，語音輕顫，“我，我丈夫……他不知道你，我跟他說，我無親無故……”

秦顏如遭雷擊，一時之間什麼想法都沒了。

手腳都是輕浮的飄著的茫然感覺，愣愣地望著眼前的人，那張臉還是那樣和藹，卻又那麼陌生。

她還是那個疼自己愛自己的母親嗎？

“顏顏，對不起。”

眼前一黑，秦顏心亂如麻，狠狠吸幾口氣，勉強穩住心神，“他對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