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一直都弄不懂，為什麼每一次相遇，她都不能第一時間看到何齊。

從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那是一個夏末的午後，她正在百貨公司等著售貨員打包一隻花瓶，身邊貨架上的銀器突然叮叮咣咣的響起來，然後就聽到有人喊“地震啦，地震啦”。

起初，她還很篤定的站在那裡，直到整層樓的人都跑光了，一個大驚小怪的保安中途折回來，把她也塞進了安全出口。

踩著高跟鞋下了幾百格樓梯之後，總算在街上了，她走了很長一段路，一直都沒攔到計程車，只能站在馬路中間跟別人一道仰著頭看大螢幕上的電視轉播。女主播瞪著碩大的眼睛告訴大家，這是1884年之後，本地第一次發生5級以上的地震。

周圍人很多，林薇許久才察覺到到有人看著自己，她下意識的回頭，看見何齊就站在幾步之外。

對望的那一秒似乎很長，直到他邁開步子朝她走過來，她愣了一愣，僅這一瞬，措手不及。所幸這些年的職業素質還在，她立馬掛上一個笑容，脫口而出的卻又是一句渾話：“你看，美東也會地震，所以我總是說人生需盡歡，沒錯吧？”

人生需盡歡——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當時她剛上大學，出去打工，在酒吧推銷啤酒，那種綠色牌子，宣傳標語就是這一句。那個時候，她總是掛在嘴上，一晚上要說幾百遍。後來，她不做了，就很久不說了，也不知為什麼這個時候又提起來，平白勾起那些往事。可能還就讓陳效說著的，她這個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嘴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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