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本仙君當年還是個人的時候,有個屢試不第的窮酸曾託人遞了幾首酸詩給我看,以示他的才華。當時我尚未傷情,看那怨詩愁句樂了一下就罷了,記得有兩句寫一個閨中怨婦的眼,說“近看秋水遠看山,棠花夜重露潸潸。”將我看得大驚,近點看像水遠點看像山,半夜看像兩朵滴著露珠的海棠花,這樣的一雙眼長在人臉上,該有多麼嚇人。
我將想法如實的一說,代獻詩的人沒言語就走了,再將原話轉與那寫詩的人聽,據說那窮酸攤開詩稿狂笑三聲,一口鮮血噴在紙上,拂袖而去。再據說是進了深山老林或修道或參佛去了。
此時想起,我當年真是做孽,因為不學無術,將一個大好文人逼進了深山老林。這兩句詩寫得何其精闢,將其放在此情此境,何其妥帖。
天樞的雙目如近看的秋水,南明的兩眼是遠看的禿山。這廂盛著說不盡的悽楚哀傷思慕欣喜與綿綿情意,那廂裝著沉甸甸的思念與光禿禿的情。
望,也只是那麼一望。單晟凌拎起恭桶面無表情地出了院子,慕若言故做鎮定地回頭,臉卻不免白了些,剛抬步時還有些身顫。
衡文道:“被棒打的小鴛鴦確實挺可憐。”
我道:“而且打鴛鴦的那根大棒也讓人恨是罷。”
衡文打了個呵欠,“南明帝君卻沒什麼資格怪你,他當年做棒子的時候,下手可比哪個都很。”側目看了看我,“青童和芝蘭的事情你還記恨著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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