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楚燁有些猶豫。
雖然目前確實是進攻銅鎮的大好時機,無人看守,趙鶴那個縣令根本撐不起銅鎮。
但是若真是是晏蘇下手殺的陳沅呢?
那他現在再出手豈不落了晏蘇的圈套?
楚燁一時進退兩難,錦娘看出楚燁的為難,她軟聲道:“三皇子,要不我回銅鎮再打探打探情況。”
“也好。”
楚燁低頭看錦娘頭上的玉簪冷聲道:“將軍府那邊的東西有著落了嗎。”
錦娘不經意抬頭,眼底波光粼粼,雙眸點水霎時惹人眼。
“還沒有。”
“前段日子,陳沅也在派人找,想必他也沒有找到。”
楚燁狠狠咬著牙:“陳殊這個老東西,死了都不讓人省心!”
錦娘復又低頭,悶不吭聲。
待楚燁恢復如常後他摸摸錦孃的頭:“早些回去。”
聲音依舊溫和,仿若剛剛的失態只是錯覺。
錦娘聞言頭垂的更低,手心冒汗,聲音淺淡:“奴家先行退下了。”
再抬頭,眼前空無一人。
錦娘起身,忍不住全身顫慄,她雙手懷抱至胸前驅走寒意。
趙林在箐來軒門口守了四個時辰才見到錦娘緩步從外面走進去,他扯了扯衣角,大步跟上去。
箐來軒和外面截然不同。
饒是整個冷冷清清的銅鎮對這裡沒有絲毫影響。
人依舊很多。
錦娘見有人進門面帶淺笑迎上去:“客官裡面請。”
趙林微微點頭跟她後面後。
他視線四下打量。
進門就可以看見屋內有個戲臺子,上面有四五個曲線玲瓏的姑娘在跳舞,舞姿妙曼,不遠處還有一琴一笛在奏曲,雖姑娘們蒙著黑色面紗,仍可從露出的明眸中瞧見幾分水靈靈。
當真是秀色可餐。
一樓坐的滿滿當當,趙林隨錦娘到二樓的包廂裡,有珠玉簾遮擋,這樣看下面,有種朦朧的美感。
錦娘見趙林面坐得筆直,她抿唇笑笑:“客官需要點什麼?”
趙林狀似認真看舞蹈,慢慢道:“送些酒菜上來就好。”
錦娘深深瞥眼趙林,笑道:“那就請客官稍等片刻。”
趙林不置可否,直接揮手讓她下去,似是嫌棄她妨礙自己看戲了。
錦娘斂眉下去,到廚房後背丫鬟拉至一側悄聲道:“老闆娘,剛剛進來的那個奴婢在陳將軍府上見過。”
“嗯。”
錦娘不清不淡的應下,吩咐丫鬟們送酒菜上去。
趙校尉,她自然知道,在將軍府不知道打了多少次照面,只是他不知道她。
錦娘尚不確定趙林是過來做什麼,唯有以不變應萬變。
☆、狐妖問世
趙林在箐來軒吃吃喝喝外帶看看姑娘們跳舞唱小曲,倒是也沒什麼其他舉動,就連眼神都沒落在錦娘身上。
接連兩三天都是如此。
錦娘發現他不像是來探查情況,況且若是她真的暴露,趙林也不會就這樣安安靜靜坐在這裡吃茶喝酒了。
只怕早就把她抓起來嚴刑拷打。
趙林也不算是正常去,隔一兩天去一次,每次去都是坐在閣樓,讓自己看起來像個紈絝弟子,他本就生的清秀,又刻意偽裝,經常去的不知道人還真當他是新來的哪家公子哥。
一來二去,趙林也從來吃飯的賓客那裡瞭解到情報。
箐來軒的由來並不長。
至多不過五年。
老闆娘聽說原本是京城裡大戶家的小姐,只因家中變故才淪落至此,到銅鎮後,她開起了箐來軒,接收的也都些和她差不多境遇的姑娘。
或者是那些從小就無父無母的,她負責救濟和撫養。
所以箐來軒大部分銅鎮人提及還是點頭稱讚。
畢竟老闆娘這也算是在做積善行德。
他們也樂於在箐來軒裡扮演翩翩公子。
趙林把收集到的情報和錢餘一一作分析。
箐來軒的老闆娘,錦娘,五年前來銅鎮,沒太大背景,箐來軒裡面的姑娘多為家有變故或無父無母,除此外並沒有太大不同。
就連錦娘,趙林連著觀察數日,都沒有發現。
她每日行蹤很好掌握,都是在箐來軒裡,就連晚上或是夜裡也不曾踏出去一步。
趙林守了六日後開始懷疑是不是趙生那日眼花看錯了人,錦娘根本就是個正常人,別說是獨自去將軍府,他懷疑夜裡她都不敢獨自出門。
趙生依舊被關在自己房裡,就是想得空抽個時間出門都沒辦法,錢餘和趙林時時都在看著箐來軒和錦娘。
一無所獲。
趙林都想要放棄這條線索時銅鎮裡又傳來訊息。
晏蘇回來了。
這個訊息讓原本家家閉戶的百姓們紛紛開啟門,大街上呈現許久不見的盛況,晏蘇坐在黑馬上,看銅鎮依舊是自己離開的樣子不禁舒口氣。
其實在來之前,她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
銅鎮被侵佔了。
現在看到熟悉的百姓,依舊熱鬧的街巷,她眉宇稍稍舒展,一貫厲色的雙眸帶著溫和,一身便服,黑色玉帶束髮,俏顏寒若冰霜。
她直接騎馬到縣令府。
趙鶴聞訊跌跌撞撞出門,見到晏蘇大吃一驚!
這晏將軍都消失了近一個月,這突然出來,莫不是要嚇死人嗎!
晏蘇看眼趙鶴,只不過一月未見,他額上皺紋都深了兩道。
想必銅鎮這段時間,也是不太平。
趙鶴抹乾臉上的細汗,看眼晏蘇身後大批兵馬,較上次不同,這次她更像是來打仗的。
他輕輕咽口水。
就是來革他職也用不了這麼多人吧?
晏蘇翻身下馬,長身玉立。
她看眼趙鶴道:“陳家被滅口了?”
趙鶴忙不迭點頭:“回將軍,是的,已有些日子了。”
晏蘇清淺點頭:“除此外還有哪些事?”
趙鶴看把縣令府圍的水洩不通的百姓們道:“倒也沒有其他,就是將軍府鬧鬼的傳聞更多了。”
晏蘇蹙眉。
先前她一直以為將軍府的鬧鬼傳聞是陳沅的聲東擊西,而陳沅已死去多日,怎得還有這鬧鬼傳聞?
莫非並不是陳沅所為?
趙鶴尚不知道陳沅通敵的事情,只當他是被無辜牽連進黑衣人的事件裡,話語間不免有些惋惜。
晏蘇也不多做解釋,只和其中一個校尉吩咐道:“封了陳府。”
校尉點頭應聲下去。
隨後晏蘇帶領大批兵馬去了將軍府,依舊還是她離開時候的樣子。
只是樹上的細雪早就被吹散曬乾,現在已然冒出綠芽,上面有細碎的水珠,迎著光,晶瑩剔透。
晏蘇只帶了一部分人住在將軍府,另一部分被安置到別處,由另一個校尉領隊。
沒過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