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子,還有多少面是自己所沒有發現的?
元幼祺的心臟突突突地狂跳起來,喉間快速地滾了兩滾。
“阿蘅,”她的聲音透著強自剋制的激動與沙啞,“你是我的妻……”
“是,我是你的妻。”墨池柔聲迴應著她。
元幼祺的心臟又猛跳了兩下:“你會是我的皇后……”
“是,我會是你的皇后。”
元幼祺努力地吸了兩口氣,才勉強壓下心中的激盪:“所以,我要給你最好的!”
墨池略滯。
元幼祺拉過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上,誓然道:“我要給你最好的!”
真正的洞.房花燭夜,真正地成為我的皇后我的妻,那才是真正的最好的。
“可是你……我已經對你……難道你不覺得,那樣對你太不公平了嗎?”墨池的雙眸中有盈盈閃爍。
手掌之下,鮮活跳動的心臟,再一次把墨池的身心神魂,都燙疼了。
“你說的,我想過,”元幼祺坦率地承認,“就在方才,我還在意著……”
她垂下的眼眸霍地抬起,對上了墨池的眼眸,將內心裡所有的真實也都傳遞給了墨池:“……但是此刻,那些都不重要了!不重要了!”
終於得到了你的鄭重承諾,夙願得逞,餘下的不過是算不上長久的等待,過往的些許不平心意,又算什麼呢?又有什麼重要的呢?
作者有話要說: 小顧的一句話就讓小元繳械投降,還真是沒出息啊~
☆、第二百一十一章
天子金口玉言, 一言九鼎, 言出必踐, 元幼祺身為天子, 對墨池說出這番話來,沒有讓墨池生出被天下至尊予以承諾的莊嚴之感, 反而讓墨池的心更綿軟了——
貴為天子也罷,曾為皇子親王也罷, 元幼祺從來都是這樣的。對她, 元幼祺承諾了, 就會做到。十五年的孑然一身是承諾,空置後位是承諾, 而今要予她一個真正的洞.房花燭亦是承諾。
這樣把踐行對自己的承諾當做人生使命的人, 是不是執念得很有些呆傻氣?
墨池知道,元幼祺並不傻,她只是太痴情, 痴情得讓人心疼。
這樣的痴情,這樣的執念之下, 自己難道不該盡力地成全她嗎?身為兩個人之中的年長的那個, 難道不該在此刻旖旎遐思迸生的時刻, 先理智下來嗎?
元幼祺若想要,無論她想要什麼,要到什麼程度,想在哪裡要,墨池都願意給她。元幼祺現在不想要, 墨池便只想成全她心裡的那個念想。
於是,墨池強自抑住了身體本能的衝動,笑道:“如此,陛下可要虧大了!”
此情此景,唯有插科打諢一番,方能將兩人之間的那股子微妙氛圍移轉開去。
元幼祺聞言,初時愣了愣,繼而佯裝冷哼道:“你都答應做朕的媳婦兒了,朕才不虧!”
墨池張了張嘴,又馬上閉住。她本想再調侃調侃元幼祺“陛下倒是說說,誰是誰的媳婦兒”的,生怕再勾起那方面的念頭,遂只淺淺一笑,輕推元幼祺道:“還不坐起來,好生地說話?”
現在兩個人的情況,實在不適合再保持這種親熱的姿勢。
元幼祺也明白兩人情熾,觸碰到對方的身體都要控制不住,遑論這種引人遐思的姿勢,忙在榻上撐起了身體,又拉著墨池坐在自己的身邊。
墨池緊挨著她而坐,由著她拉著自己手不鬆開。兩個人一時間誰也沒說話,任溫情在彼此相觸的掌心間流轉,都覺得歲月靜好,內心裡無限安然。
因著之前元幼祺的痴纏,墨池的髮髻鬆散了,衣帶也有些亂。她素重儀態,自是忍不得的,輕輕掙脫開元幼祺的手,墨池邁步到菱花鏡前坐下,對鏡理容。
元幼祺便笑盈盈地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理正衣衫,又重新梳了發。
墨池的髮質極好,一瀑青絲散在肩頭,她茭白的手指蝴蝶穿花般上下翩飛。元幼祺看得錯不開眼,實在捨不得那一頭鴉發就這麼被綰起盤上,心底一熱,情不自禁地伸了手去,想要夠向墨池尚散在肩頭的髮絲。
墨池梳髮的當兒,餘光始終未曾捨得離開元幼祺,元幼祺的一舉一動皆在她的關注之下。她見元幼祺看著自己的頭髮看得失神,微微羞窘的同時,心裡泛過甜意:誰會不喜歡心愛之人全神貫注的凝視呢?
元幼祺的爪子距離墨池的頭髮絲僅有一寸遠的時候,心念一動,下意識地抬頭去看鏡中的墨池,果然與墨池對上了目光。
元幼祺頓窘,像是做壞事被當場抓了現行。虧得她反應還算快,爪子轉了個微妙的角度,落在了墨池的肩頭,隨即另一隻爪子輕按住了墨池的另一側肩,還勾著嘴角,對著鏡中的墨池笑得人畜無害。
她的那點子小伎倆,墨池怎麼可能看不出來?不過是捨不得戳穿她罷了。
墨池假做沒注意到元幼祺的古怪,在鏡中朝她笑笑,雙手依舊在自己的髮髻上忙碌。
元幼祺被她嫣然一笑迷了神魂,一陣恍惚之後,失落地發現,墨池已經不朝她笑了。
元幼祺不自在地扁了扁嘴,只得繼續看墨池的綰髮。
雖為女兒身,元幼祺可從沒梳過女兒家的髮式。她自幼做男子裝扮,頭髮從來都是簡單地束起,再配以不同材質、不同形制的冠。以她的身份,當然是不會梳髮的,她再不喜歡旁人貼身侍奉,束髮這種事還是不得不交給侍女去打理。
所以,對於梳髮這種事,尤其是看著墨池梳髮,元幼祺既覺新鮮好奇,更覺得怎麼看怎麼賞心悅目,她就這麼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墨池的動作。
只見墨池將頭頂的髮絲分作兩綹,也不知怎麼左擰右轉翻了幾個小圈,那兩綹髮絲就在她的手中彎成了兩個半環,編好。她向來不喜奢華,只用玉櫛固定好;腦後餘下的頭髮,則被她系成一束,搭在腦後。
這種髮式,在大魏是再尋常不過的;而那枚玉櫛,也只比普通人家的小娘子用的略強些,實在稱不上華貴。然而就是這樣尋常的髮式、尋常的裝飾,擱在墨池的身上,自有一股子清麗絕俗的典雅。
元幼祺眨眨眼,自顧自呵呵地笑了,她已經在想象以墨池之風儀,若是大婚的時候,穿上、佩上那身皇后的服色、冠帶、飾物,該是怎樣的風華絕代、傾國傾城了。
墨池聽她在身後嘿嘿傻笑,在鏡中橫嗔一眼過去。
元幼祺福至心靈,衝她笑得沒心沒肺,驀地想起了什麼,目光專注於那面菱花鏡。
新的鏡子?元幼祺霎霎眼。
之前光顧著旁的了,她竟忽略了這面鏡子。
那夜魚水盡歡,元幼祺醒來的時候,身邊不見了墨池,之後明白過來墨池誆騙了她之後就遁了。元幼祺大怒,一拳錘在了菱花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