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麗:“我真佩服你的樂現主義,現在二婚還要帶個包袱真不容易找到一戶好人家。”
吳麗芳:“你兒子現在多大了。”
董麗:“十七歲了。”
吳麗芳:“哦,那跟我女兒年齡差不多呀,那麼你的年齡應該也和我差不多,是嗎?”
董麗:“唉,虛度年華四十八,現在一事無成還孑然一身,每天自己看著月亮數星星。”
吳麗芳笑:“我今年也是四十八歲,怎麼這麼巧。”
董麗苦臉地看著吳麗芳:“你比我幸運多了,你看上去還不到四十歲,要嫁還容易,我這長相,我這身材,七十歲的老頭都嫌棄我,看來只能向上看了。”
“向上看?”吳麗芳不解。
董麗:“就是看看八十歲的老頭和自己有沒有緣分囉。”
“不會這麼悲哀吧,你這樣子找個六十出頭的應該沒問題吧。”
董麗苦笑:“我去公園現場的對眼婚試過,七十歲以下的沒人和我對眼。”
“對眼婚?對眼婚是什麼?”吳麗芳咬著手指問。
董麗:“你不懂對眼婚?那你有多久沒去過公園了?對眼婚都不懂!”
吳麗芳:“我上午才去,也就是在公園認識你哥的。”
董麗:“這不就是啦,我哥肯定是和你對上眼了,如果正眼都不看一眼,那就不可能有後面的故事啦。哼!我哥也是聽我說的,他應該感謝我才對,等下等他醒了,我要跟他討個紅包。他是聽我說的,然後退了休沒事就喜歡往公園跑,就是想找一個能對上眼的人,沒想到今天就和你對上眼了。嘿嘿嘿嘿嘿!”
吳麗芳不住點頭:“哦……”
董麗突然伸出手:“你也要給我一個紅包才對,因為沒有我就沒有這段姻緣,沒有我你們就不會認識,沒有我你們就不會相愛。”
吳麗芳嘴巴張的老大:“啊!啊這,啊這,啊這紅包肯定是有的,等你哥醒過來我就給你一個大大的紅包。”
董麗高興地像小孩子一樣跳了起來,伸出小手指道:“我們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吳麗芳也伸出手指,愉快地和董麗拉了個勾。她轉身問邱秋:“為什麼拉勾了還要上吊呢?”
邱秋道:“拉勾代表立誓,而立誓後就不準再變,變了的人就去上吊吧,反正活著也是多餘的。因為一個人不守信,通常什麼事都做不好,不守信、守時、守則,就會被別人瞧不起,所以活了也是白活。”
董麗見邱秋對吳麗芳說話的態度,心存疑慮:“你們是……?”
吳麗芳故意抬起下巴問邱秋:“我們是什麼?”
邱秋把身子一挺,一臉正氣地說:“我們是好朋友。”
“好朋友?好朋友?!……”董麗眼睛來回地在兩人身上打轉。
這時,一護士走了出來:“誰在這上面簽字?”
吳麗芳一愣:“籤什麼?”
護士:“病危通知書。”
一聽到病危通知書,吳麗芳又情不自禁地淚撲籟籟地流,沒多久就眼淚橫飛了,走廊裡的眼淚飛來飛去,撞向了她的唇。
吳麗芳不敢舔這眼淚,她知道這淚水受驚了,這淚水害怕了,這淚水很痛……
一聽到病重通知書,吳麗芳又情不自禁地淚撲籟籟地流,沒多久就眼淚橫飛了,走廊裡的眼淚飛來飛去,撞向了她的唇。
董麗接過病重通知書,抖索索地在上面簽了字,顫巍巍地問:“我哥現在怎麼樣了?”
護士:“不嚴重會下病重通知書嗎?”
說完轉身進了急診室,沒多久董真被轉移到搶救室。
看著董真躺在推車上臉白唇紫的,吳麗芳心急如焚地想追上去看看,可她的腳如同灌了鉛似的,竟然一步也移動不了,她心如刀割,她失聲痛哭,綠豆大的淚水很快變成黃豆一樣大,並一顆一顆地直接往下掉,寂靜的走廊上,能清晰地聽到這有節奏的滴淚聲,這聲音讓人聽了揪心,這聲音讓人頭痛,這聲音讓人沉重。
邱秋上前遞了一張紙:“別哭,事情還沒糟糕到……”
吳麗芳不解,她看到紙就生氣,一扭身道:“這還不糟糕嗎?!這都已經下危重通知書了,難道還要怎樣才算更糟糕?”
吳麗芳話音剛落,又一護士走了過來:“你們誰在上面簽字。”
吳麗芳吃驚地問:“不是簽過了嗎?怎麼還籤?”
護士面無表情地說:“先前下的是病重通知書,現在下的是病危通知書!”
吳麗芳疑惑地問:“病重通知書和病危通知書有什麼不同?”
護士依舊毫不表情,只見她的嘴在動:“病重通知書說明患者病情嚴重,很可能會出現生命危險。而病危通知單,說明病情更為嚴重,隨時可能出現生命危險。”
吳麗芳心裡一“咯噔!”,眼睛都瞪大了許多,她的腳往地下一蹬:“怎麼會這麼嚴重?醫生是不是有什麼地方看錯了?通知書有沒有搞錯?”
護士眨了眨眼睛道:“他的病情分析都是由本院的幾個專家鑑定的,不會有錯。你不懂!病重書是指病情惡化,目前治療技術水平難以治癒;而病危是病重的進一步,主要是指生命隨時都有可能終結。”
說完看著吳麗芳:“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趁我現在在這,你想問就問。”
吳麗芳:“你們救人就救人吧,搶救就搶救吧,能不能不拿這些通知書出來嚇人,我們現在很脆弱,隨時都有可能需要搶救。”
護士:“這是法律規定的告知意務,別和我們說這說那,我們一切都是按章程辦,如果沒有家屬的我們也有應急機制搶救,至於告知了病人家屬後,病人家屬因心理承受能力差,而出現了什麼意外,那是她自己的問題,與我們無關,我們會很人性化地對她進行搶救。總之你們聽好了,現在病人的生命隨時有可能終結,你們做好心理準備吧。”
護士的話音剛落,董真的母親“卟嗵”一聲從椅子上摔倒在地上,她暈厥過去了。
護士見狀馬上叫來急診科人員對董母進行心肺復甦。
沒多久,董真的母親醒了,她老淚橫飛,半天說不出話來。
急診科醫生道:“其實上了年紀的老人最好不要在搶救病人之前來,因為上了年紀的人經不起這種場面的壓力,容易出問題。有的甚至搶救的人還沒走,老人先走了,所以你們以後若遇到病人正在搶救,先不要讓老人來,那樣真的很危險。”
醫生說完走了,留下吳麗芳幾人一地的沉默……
吳麗芳心想:萬一董真真的出了意外怎麼辦,這是一生到現在為止最想嫁的人,她不想失去他,可她又無能為力參與搶救,如果自己會醫術該多好啊。現在……現在……現在只有求神保佑,保佑董真能平平安安。
吳麗芳顧不上走廊是否乾淨,她跪在地上,虔誠的祈禱:“神啊,求你保佑董真沒事,只要他沒事,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我太愛他了,我不能沒有他。”
董麗見吳麗芳在想心事,於是上前詢問吳麗芳哥哥董真是怎麼會變這樣的。
吳麗芳一五一十地把董真救人的經過說了一遍。
董麗聽心裡在想:看來哥哥是沒得救了,就不知道他還有多少存款,能分給我多少錢?他被撞,那麼那個司機又該賠付多少錢?還有他見義勇為又該獎勵多少錢?就是總的加起來,自己能分多少錢?錢啊!你太重要了。如果有錢,養個小白臉又算什麼,反正只要有錢,有錢就是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