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得還不錯,實習期已經結束了,我現在是一名編制內的法醫。”
“恭喜你!”
“謝謝。”
“我前幾天在湖洲遇到了一個人,你應該認識,我們聊起過你。”
“誰!”
“喬閔城。”
“喬閔城?”
“是,他是我在國外留學時的校友,以前在一起做過一些課題,我聽說他家跟你們家是世交。”
“是的。”
“他是一個不錯的心理學家,專業知識在我之上,我覺得你可以找他進行心理疏導。”
“他又不是心理諮詢師,再說我現在控制得很好。”
“我知道你控制很好,可就是因為你控制的太好我才擔心。”
“為什麼?”
“物極則反,你擔心自己情緒失控,不想讓抑鬱症影響到你,可是你這樣一直不宣洩自己的情感,不喜不悲根本就解決不了你對他人的恐懼!”
“我知道。”沈清也學過心理學,她很清楚自己的情況,她身上不只是一個問題。
“我個人認為你現在需要克服的並不是你的情緒,而是你不能讓接觸的原因,催眠術我們也試過,可是你潛意識裡太抗拒了,也許是你忘記的那段記憶裡有些東西觸動了你。”
“您的意思是讓我找到那失去的記憶?”沈清問。
“對,但這很冒險!”
沈清也知道冒險,她的記憶裡沒有母親死亡的記憶,除了那句母親讓她活下去的叮囑,她什麼都不記得,她覺得她做了一場夢,母親最後的背景還有回過頭看她的眼神就定格在她的腦海裡。
當她醒來時,她已經站在沈家的大院前。
醫學上把這種現象叫做選擇性失憶。
她失憶後發現自己特別怕黑,至於為什麼不讓別人碰,那源於另外一件事,沈清不想提及,所以她把自己所有的問題歸於她失去的那一小段記憶。
母親死的時候的記憶。
母親死了,她知道。怎麼死的,她不知道。
很可笑!
但是觸控這段真相,很可怕!
沈清是抗拒,她抗拒這個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她在回沈家之前有沒有被人**。
因為方依珊跟沈小婉一直在提這件事情,她想無風不起浪,那對母女肯定是聽說過一些事情。
當然,有沒有被人**,做一次處丨女丨膜鑑定就可以了。
但是她沒有這個膽量,忘記有時候比揭露真相要好很多。
沈清選擇了逃避。
因為她只想活下去,至於活得好不好,無關緊要!
“沈清!”蘇鵯崆岬鼗攪艘簧蚯澹襖鮮χ皇歉鬩桓黿ㄒ椋覆輝敢飠故且茨愀鋈耍還藝嫘南M隳芎悶鵠矗咕芨私喲セ崛媚閽嚼叢矯揮邪踩校 �
沈清嗯了一聲。
是的,人類獲得安全感就是不停地與他人接觸,相愛的人互相親吻,母子之間互相擁抱,人類社會就是靠這種接觸在確定自己在對方心目中的地位,從而來獲得自己需要的安全感。
就像她今天晚上會突然抱住喬閔城,在極度恐懼時,身體不受大腦支配下意識地做出了反應。
“安全感缺失會讓你失去自我的。”蘇鸕惱餼浠案袷且瘓渲腋妗�
“我知道了。”沈清再次表示,“不過讓喬閔城對我進行心理疏導……我……”
她想到喬閔城戲弄她的樣子,這樣的人能當她的心理疏導師嗎?
“他完全沒有問題,”蘇鵂ν萍鑾傾沙牽叭昃推牢睦硌Ы淌冢隙ㄓ惺智看蟮淖ㄒ的芰Γ夷忝且踩鮮叮鈧饕撬閱愕那榭齪芨行巳ぃ �
“這個我知道,他之前也說想要研究。”
“是嗎,這個他倒沒有跟我說。”
“我再想想,謝謝老師能打電話過來關心我。”
沈清跟蘇鵒牧艘恍┢淥慮楹缶凸伊說緇啊�
她重新盤腿坐好,再次進入冥想的世界。
可是她的心卻完全靜不下來,腦海裡一直都是喬閔城的聲音。
沈清,沈清,他喊她的聲音,簡直要脹破她的腦袋。
“沈清!”
這個聲音越來越清晰,彷彿就在耳邊。
“沈清!”
沈清睜開眼,她有些茫然地看著四周。
“沈清,你在發什麼呆!”
真是喬閔城的聲音。
沈清尋著聲音望去,就看向喬閔城的臉從她跟他相隔的陽臺上方露了出來。
沈清搬進來才一天,根本沒有時間去在意客廳裡的陽臺,今天看喬閔城的臉突然從陽臺隔斷上露出來,她才發現她跟他的公寓陽臺是相連的,中間就用大理石徹了一米多高的一堵牆。
這一米多高的隔離牆還不及喬閔城的肩,這是什麼牆?
“沈清,做為鄰居,我想給你點建議!”喬閔城好像在運動,滿頭大汗的樣子。
沈清刷地站了起來,搬起陽臺一角的一盆花放到了隔離牆上,這花盆剛好遮住喬閔城的臉。
喬閔城移了一個位置,臉又從另外一個地方露了出來,他繼續說道,“別在陽臺上打電話,我聽得一清二夢!”
沈清站在陽臺上轉了一圈,沈厚山給的這間公寓陽臺上除了剛才堵喬閔城的那盆花,什麼東西都沒有,她沒有找到其它物體擋喬閔城,只好不耐煩地瞅著他。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沒有打算翻牆過來找你理論。”
“打電話是我的自由,我又沒有站在你家陽臺上打。”
“話說的沒錯!”喬閔城伸手把沈清剛才放上去的那盆花搬進了自己的陽臺,繼續說道,“但我聽到你說我的名字了。”
“那又怎樣?”
“讓我無心運動。”
“我不會再說了。”
“我沒提這個要求,不過電話裡的內容你可以考慮一下。”
“什麼?”
“心理疏導師,我們這關係給你打個折,一小時五百塊。”
沈清決定聽從喬閔城的建議,再也不在陽臺上打電話。
不過,對於喬閔城開出的一小時五百塊的心理疏導費用,她報以冷笑。
一小時五百,他怎麼不去搶錢!
當然,喬閔城從隔離牆上拿走的那盆長勢不太好看的花,沈清決定不予追究,那花就當打電話吵到他運動的賠禮。
反正那花也不是她喜歡的型別。
她喜歡生命力頑強的植物,例如仙人掌。
時間轉眼到了九月,新學期開學,喬閔城開始忙碌起來,他回來的時間很晚,有時候也會帶朋友們過來玩,在客廳裡高談闊論,喝茶聊天。
沈清的生活過得簡單而平靜,上班下班,午飯在單位解決,晚飯回來自己做。沈清的廚藝還不錯,以前在漁村的時候,媽媽上工幫人分魚裝箱,她放學後會自己煮好飯等媽媽回來。
雖然清貧但也有簡單的快樂。
可惜,這些已經成為過去。
沈清不願意去回想,她回到家吃完飯,更多的時候會泡一杯檸檬茶坐在陽臺上發呆,看看城市的夜景。
她把練瑜伽的地點改到了臥室,在臥室裡點上薰香更容易進入自己的世界,最主要是她也不用擔心喬閔城那張比花還要漂亮的臉會突然出現在陽臺隔離牆上。
當然,至從上次他過來建議她不要在陽臺上打電話後,他那張臉從未再出現過隔離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