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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瑞克·克爾芒戈將眼睛閉上了三秒,然後立刻睜開。
榴彈爆炸造成的衝擊並未遠去,他也不能真的透過眩暈的雙眼看清世界,但他很熟悉這種嘴裡充斥著血腥味的感覺。被炸碎的軀體和散落一地的器官在高溫下散發的惡臭是讓他頭痛欲裂,幾欲作嘔,幾近湮滅的餘暉此刻在他的腦海中綻放出混亂絢麗的光芒,疼痛在眼底閃爍出無數瘋狂跳動的光點。
他真的沒有想到尤利西斯·克勞這一次居然會把車隊分成兩部分,而且那些振金走私犯居然會為了同伴報仇而不是一走了之。他的隊伍剛剛殺死前半部分車隊、試圖搜尋戰利品的時候,後半部分車隊就跟了上來朝他們開火。
憑藉常年累月的訓練與實戰練就的肌肉記憶,他在疼痛和眩暈中保持了身體的控制。艾瑞克·克爾芒戈大聲呼喊,讓同伴知道自己還活著,他們賺錢的希望並未破滅。接連不斷的槍聲成為了他最好的恢復手段,但是他就閉上了嘴,吐出嘴裡的沙塵,因為他發現自己身邊的人已經被炸成了碎肉,自己的呼喊聲只會招來攻擊——雖然這在一片滿是槍聲與慘叫聲的背景音裡並不高調,但艾瑞克·克爾芒戈還是下意識地保持了沉默。
他用沾著不知道是誰的血跡的手指扣動扳機,將一個繞過掩體試圖投擲手榴彈的人的腦袋打碎。又是一聲爆炸,高速飛行的碎片毫不留情地切開一切遇到的東西,緊急俯臥的時候刺痛從胸腹部傳來,艾瑞克·克爾芒戈找到機會摸索防彈衣,判斷複合陶瓷插板是否被穿透。這並非他第一次中槍,經驗告訴他,這一次他的傷勢並不影響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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