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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太陽已經升起老高。

阿成來不及吃早飯，匆匆趕赴學院，然而還是遲到。

他被罰站馬步。

上詩書課時，站在教室門外。

上武功課時，站在演武場邊緣。

他的同學們自顧自上課，不時會經過他，相熟的幾個，衝他笑笑，調侃幾句，不熟悉的幾個，會偷偷打量他，臉上露出點幸災樂禍的笑意。

看別人受罰很有趣，自己受罰的時候就很難過。

阿成的腦子空蕩蕩，他就像站在心湖畔垂釣的人，努力像捕捉起那個女孩，她的一顰一笑。

他的禪定修為很不錯，已經能做到念念如珠，每一個想法都似掌上觀紋，他把與薜荔相處的每分每秒，都裁剪下來，封裝好，像一顆顆明珠，滴落心田，長出沉甸甸的花海，躲入心湖，化作大群的游魚。

他努力回憶，不敢疏忽每一段記憶。

偶爾，眉心的曇花亮起，阿成希望收到薜荔的訊息，然而，只不過是幾個老朋友發來的竊笑，估計又是想調侃幾句，阿成沒有理會，還是苦等她的訊息。

一整天，薜荔沒有發一道訊息。

……

阿爹站在屋簷上。

月夜的屋簷蒙著一層溼氣，青苔溼潤。

他站得穩穩當當，眺望遠方的平野，阿成修長的背影一點點起伏在蓬草間，像一頭慌不擇路的野兔，像心急歸巢的倦鳥。

但他不是慌不擇路，他的目的很明確，他也不是心急歸巢，他朝著遠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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