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松呆若木雞：鐵子你可真要強！你這是想永生呢？

他問道：“結果碟子又碎了？”

***還是搖頭：“碟子沒碎。”

“這次是擱放算紙和碟子的桌子碎了！”

雲松聽後忍不住伸手指點了點他，說道：“你說你，這不是學了房中術的老鼠去添貓批——變花樣找死嗎？這不是肥豬鑽屠戶家茅房——上門求死嗎？”

***無奈的向他解釋：“還請小真人體諒，在下實在是走投、咳咳，在下是在發現碟仙靠譜後便忍不住對它生出、生出，生出了幾分好奇。”

話說的支支吾吾。

顯然有隱情。

雲松沒去刨根問底，他知道對方不會說實話，便直接說道：“誰跟你說碟仙靠譜？”

***道：“這碟仙確實靠譜，在下將它請來後先問了關於我們老鎮的一些往事，結果它全給出了正確答案。”

“其中有些機密事宜連在下都不甚清楚，它卻知道的一清二楚。”

“由此可見，這碟仙著實厲害！”

雲松盯著***看。

***身上左右開裾的青色長衫讓他想到了那老鬼所穿的長衫。

二者是一致的，以至於他起初見到這一人一鬼的時候還以為他們是父子倆。

於是他問道：“你有沒有見過纏著你的冤鬼是什麼樣子？”

***遲疑的搖頭。

雲松又問：“你這衣裳是哪裡買的？你們鎮上還有沒有人也買了這樣的衣裳？”

***說道：“回小真人的話，這衣裳是我們老鎮手藝最好的裁縫所縫製，我們鎮上有點身份和身家的人，都有這樣一件衣裳。”

雲松點點頭，這就對了。

他說道：“你有沒有考慮過，可能你請的碟仙就是你們鎮上老人死後化做的鬼，所以才對你們鎮上往事那麼瞭解？”

***吃驚的說道：“不、不能吧？”

雲松道：“很有可能！”

***皺眉思索一陣，斷然道：“不管如何，反正這冤鬼已經被小真人您給除掉了。”

他主動終止了這個話題。

雲松還想透過對方瞭解一下外面的世界。

但***看了看道：“小真人，老友委託之事在下已經完成，現在天色已晚，在下就不在這裡叨擾了，先行告辭。”

日薄西山，光芒黯淡。

一股蕭瑟之氣瀰漫山中，有鴉鳥掠過，‘嘎嘎’有聲。

雲松詫異問道：“馬上就天黑了，王施主要摸黑走山路嗎？”

***笑道：“在下習慣走夜路。”

雲松還想挽留他來了解外界的事。

但他鐵了心要走，收拾過包袱後急匆匆的走入院子。

看著他的背影，雲松眉頭一皺，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他說不上怎麼回事。

就是感覺***哪裡不對勁。

出於謹慎，他試探的叫了一聲：“王施主，等一下！”

***身軀一僵，畏畏縮縮轉過身來。

雲松凝視著他說道：“王施主，你走的好著急啊，是不是有什麼要緊事瞞著小道？”

***下意識抱緊了包袱道：“小真人何出此言？在下、在下哪有瞞你！”

這是標準的此地無銀三百兩，你家娘子沒偷郎。

雲松心裡一緊，陰沉下臉來死死的瞪著他。

***的表情尷尬起來。

他無奈的往旁邊瞅了瞅，說道：“小真人莫要發火，您真是火眼金睛，不過，其實、其實在下並不是有事瞞著你，就是、只是，呵呵，那個，呵呵。”

吱吱嗚嗚幾聲，他最後露出無奈之色：

“在下不是有意要瞞著小真人，而是這東西另有大用……”

“別廢話，到底怎麼回事！”雲松面色一沉，又擺出宗師風範。

***垂頭喪氣的說道：“好吧，在下確實對不住小真人，剛才小真人找在下討要食物，在下沒說實話。”

“其實在下身上不光有面餅，還有酒肉。”

還有酒肉……

雲松聽到這話呆住了。

聽聽、聽聽，這是人話嗎？

有酒肉你剛才不拿出來？

他指向中殿道君像說道：“王施主你自己過來看，你看看道祖他老人家現在是什麼表情？”

***飛快往道君像上一瞥，嘀咕道：“好像在微笑？”

雲松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說道：“什麼微笑？你眼上長雞眼了？這叫微笑，這明明是憤怒！”

“你想想你自己乾的事……”

他抬頭看道君像。

道君照例在不怒而威。

所以他不知道***眼睛歪成啥樣，竟然會把這個表情看做微笑。

***被他拍了一巴掌後猛然哆嗦一下子。

他搓搓眼睛看向道君像，然後急忙說道：“小真人別說了，在下知道錯了，在下這就**肉都交給您。”

他以最快速度到供桌前，開啟包袱掏出了三個油紙包。

雲松從後面摁住他肩膀，道：“王施主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你是**肉交給小道嗎？你是要交給道祖他老人家！”

“小道剛才不滿的是你對待道祖不夠虔誠，你怎麼能對道祖他老人家打馬虎眼？”

***連連陪笑，他又拿出個小酒罈問道：“雞魚肉在下已經全放下了，那道祖要不要酒？”

雲松拱手對道君像行禮：“福生無上天尊，出家人不擅長喝酒。”

“拿小道來舉例吧，小道頂多能喝二兩，喝多了就醉，所以你給道祖留下一兩杯就行。”

正要收起小酒罈的***愣了愣，索性將酒罈一起放下了。

雲松暗地裡給他豎起大拇指：這老哥算是迷途知返，他的路走寬了。

***放下的三個油紙包裡分別是滷豬肉、燒雞和炸魚。

豬肉酥軟，燒雞冒油，炸魚金黃。

不管是哪一道菜味道都沒得挑，香氣撲鼻，不過它們香氣中隱隱夾帶著香火氣，這有點影響味道。

不過不影響他食慾。

他送***出門。

兩人揮手作別，一個下山，一個回去二次乾飯。

他愉快的走回道觀，卻在不經意間看到一根柺杖。

這是***的東西。

他撿起柺杖趕緊去追***，可是追出去往山路一看——

空空如也！

夕陽餘暉將崎嶇狹窄的山路照成血紅色，只有山風吹的雜草亂搖晃，此外連個飛鳥的身影都沒有。

更別說人了！

***哪裡去了？

這個念頭一起，雲松身軀一震。

他猛然想到了***剛出現後的場景，在對方揹著鬼出現之初他就感覺到哪裡古怪。

聯絡現在***忽然消失在山路上這件事，他終於想到了古怪的地方：

***和老鬼出現的太突兀了！

就在他們出現前雲松是剛踩著桌子在門口找過風乾肉的。

當時他曾經放目遠眺，卻沒有發現過人的蹤影。

然後僅僅是他回到中殿這麼個空子，***便出現了。

他接著往後想，想到攙扶***時候從對方手臂上感覺到的陰冷。

當時他以為這是老鬼殘留的陰氣，現在想來或許***本身陰冷？

分析著今天的遭遇，雲松冷靜下來。

冷靜之後他的慣性思維就關閉了，聰明的智商又佔據高地了。

之前在慣性思維引導下，他發現***揹著的老人是鬼後，便以為對方是個被鬼纏的人。

那麼會不會，***也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