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靈被入目的美景給震撼了,以至於忍不住發出一聲感嘆:“夕陽產業!穿越一通最終還是入了個夕陽產業!”
意興闌珊的返回道觀中殿,一時之間,他感覺悲從中來。
傍晚山風森寒,中殿四處漏風。
山風從窗稜縫中鑽出發出‘嗚嗚’聲,吹動破碎的白窗紙搖曳,有窗紙薄脆被吹的飛起。
像撕碎的紙錢。
信封被吹的在地上亂滾,他懶洋洋的上去撿起來用香爐壓住,這時候一陣叩門聲從他身後響起:
“梆梆梆、梆梆梆!”
他猛的看向大門。
一個大胖中年人揹著個頭發乾白的瘦削老人站在門口。
兩人穿著古怪,竟然都是雲松從未在現實中見過的立領長衫。
兩件長衫同色同樣式,袖口、衣襟款式相同,領子上的布紐扣樣子也相同,一看便是出自同人之手。
中年人拄著根柺杖、扶著門板,氣喘吁吁,面泛黑氣。
老人趴在他背上,腦袋癱下,手臂耷拉,手皮皺巴枯燥如雞皮,泛青泛白毫無血色。
夕陽漸下。
餘暉卻盛。
殘芒赤紅,撒在兩人身上頭髮上竟然像濺上了一層血水。
敲門的正是大胖中年人,他扶著門吃力的抬起身往道觀裡頭看,一下子與雲松打了個照面。
雲松下意識有些緊張。
這是他穿越以來第一次看到人。
而且他本能的感覺兩人的到來有點問題。
他正要仔細尋思問題所在,白胖中年人已經跟他打起了招呼:“太乙救苦天尊,在下***見過小哥!”
“敢問小哥,四目道長在哪裡?在下有要事找他。”
聽到對方提到自家師傅,雲松下意識聯想到被帶走的糧食。
這讓他頓時鬱悶又憂傷。
他便悶悶不樂的說道:“施主你來的不巧,我師傅前幾天走了。”
看著他的情緒轉變,***頓時面色慘淡:“什麼?四目道長走了?他是什麼時候走的?我們上次見面還是一年前,沒想到那次分別竟是永別……”
水泡眼一擠咕,眼圈頓時紅了。
“不是永別,王施主你誤會小道的話了!”雲松趕忙解釋,“我師傅是走了、跑路了、下山雲遊救世了,不是沒了、死了、掛了、撲街了。”
他相信這一番解釋,足夠把他便宜師傅的去路安排的明明白白。
既然是對方是自家道觀的舊相識,那他沒有讓人家等在門外的道理。
於是雲松迎上去說道:“王施主您先請進,您背上這位老先生是怎麼了?來來來,小道給您搭把手,您先進來坐下歇歇。”
看著他上前衝自己背上伸手,***面露驚詫:“什、什麼背上老先生?在下是自己一個人來的呀。”
隨著他說話。
趴在他背上的乾瘦老人緩緩抬頭看向雲松。
一張連老人斑都是慘白色的老臉!
慘白的老臉面向雲松。
低垂的眼皮子徐徐張開,露出兩顆漆黑到毫無異色的眼珠子。
雲松呆呆的看著這張老臉:確認過眼神兒,不是個活人兒!
***看著他猛瞅自己後背心態炸了。
他驚恐的問道:“小道長,你你你、你看見什麼了?你剛才說什麼、什麼老先生?”
他一邊說話一邊扭頭往四周看,雲松從表情能看出來,他看不到自己背上這乾瘦的老頭。
老頭顯然不是人,他眼窩裡頭是濃重的黑色,而且兩股黑色在順著眼角往臉上擴散……
發現這點後他當機立斷展開行動!
右手將門外桌子拖進來,左手將大門給摔上並順勢從裡面插上門閂,右手又把桌子頂在了門後再鑽進了中殿。
見鬼了!
祖師爺救命!
這他娘不是個唯物主義的世界!
“砰砰砰!”
砸門聲追著他傳進。
***扯著嗓子在外面喊:“小道長、小道長你開開門,你怎麼回事?不是,救命!小道長你救救我、救救在下!”
雲松不是見死不救的人。
可他只是個普通青年。
雖然他現在待在道觀裡且穿著道袍,可他是個假道士,他哪有辦法從鬼的手裡頭救人?
再說他剛才可是看準了,那老頭鬼死死抱著***,兩條老腿還來了個老樹盤根,這擺明是要纏死他!
這讓他怎麼救人?
甚至別說救人了,他應當怎麼保住狗命?
他正焦慮的亂想,外頭‘咣噹、轟隆’兩聲響,有一扇被盤出包漿的破門不堪***的手勁,竟然頂開桌子倒塌了!
門一開***趕緊進道觀:
“對不住小道長,在下不是有意的,你救救我、救我一命,只要你能救我,那我給道觀換一扇新門、換一扇西洋的鎏金鐵柵欄門!”
在他背上那老鬼的臉色已經由慘白變為漆黑。
它在顛簸中逐漸直起身,當***衝到中殿門口的時候,它雙腿繼續老樹盤根身軀則詭異拉長,張開雙臂以****的架勢撲向雲松!
就像一條巨蟒竄出洞穴!
且嘴巴洞開,漆黑的舌頭吞吞吐吐。
這讓它看起來更是像蟒蛇了。
對方來勢洶洶、動作快如疾風,雲松心裡一沉。
要涼了!
就在老鬼張牙舞爪撲進中殿時,先前被他壓在香爐下的信封無火自燃起來。
信封燒的很快,化作一道熾烈金光霹靂般掃過。
瞬間。
老鬼身影凝滯在了中殿裡頭。
雲松頓時明白:這封信確實能救命,但起作用的不是信紙上的內容,而是信封。
這個信封是一**力強大的符籙,能定住妖魔鬼怪。
老鬼被制住了。
接下來怎麼辦?
逃跑沒用,他先前關門跑進道觀,結果這鬼也追進道觀。
那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了。
狹路相逢勇者勝!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被強!
滿懷最樸素的戰鬥觀,雲松用最樸素的手段去對付這鬼東西。
他鼓起勇氣握緊拳頭衝上去就是一個左正蹬、一個右鞭腿、一個左刺拳!
拳腳擊出,他發現自己打到老鬼身上後是有觸感的,打的老鬼張開嘴往外噴出了一股股灰濛濛、冷冰冰的陰氣!
陰氣出現後紛紛往他懷裡鑽,跟他夢裡去夜店遇到的那些小妖精一樣。
接著他胸口一沉。
懷裡多了什麼東西。
但他沒有時間去搞清楚這一番變化。
大敵當前。
趁它定,要它命!
老鬼被定住在中殿當空,雲松全力施展拳腳,打得它狂吐陰氣。
他的戰術是正確的,信封對老鬼的封禁不是無限期的,被定住的老鬼捱了一頓揍之後逐漸能夠動彈起來。
見此雲鬆快步衝到它背後一把按住它脖子壓到了地上,屈膝頂住老鬼後背、左手緊緊地揪住它脖子,偷出右手來,提起拳頭盡平生之力只顧打。
老鬼哀嚎,它身子被壓住不能動可脖子卻能突然伸長。
脖子拉長,它一扭腦袋轉過頭一百八十度,呲牙咧嘴去撕咬雲松。
雲松眼疾手快給它一個**兜,將它轉動中的腦袋給打的又轉了一百八十度重新面朝大地。
老鬼再轉頭、再呲牙咧嘴。
雲松又是一個**兜……
這樣老鬼被按住之後只能轉頭,然後再被**兜抽的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