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

秦雨萌手裡抓著7只氣球，開心地繼續前進，並且還為她的戰績自豪著。突然一隻人辦大熊站在秦雨萌面前，高大的身軀擋住了一大片光線，也擋住了秦雨萌前進的步伐。接著一張宣傳單舉在她的面前，示意她拿著。仰起頭，一個巨大的熊頭映入她的眼簾，秦雨萌看傻了，忘記接過大熊手裡的宣傳單。大熊貌似不太耐煩地抖了抖手裡的宣傳單。

“哦……哦……”秦雨萌趕緊接了過來，“啊……你拉著我幹什麼？”

秦雨萌剛接過傳單，就被大熊拉著走。

“喂喂喂！你是誰？”秦雨萌一邊被拉著走，一邊用另外一隻手努力得掰開牽著她的熊手，即使這一切動作都是徒勞。

秦雨萌被大熊一直牽到前廣場中心水景的石階上，大熊突然停下腳步，秦雨萌來不及剎車，狠狠地撞在了大熊的手背上。這種感覺，好熟悉，秦雨萌被撞得有點發愣。

大熊放下手裡的宣傳單，雙手託著頭套，小心翼翼地拿來下。接著，露出餘愷樂那張微帥的臉，帶著一絲絲的疲倦，頭髮已經被汗水浸溼。餘凱樂把頭套放到了石階上，順手理了理微亂的髮絲，望向秦雨萌。

“哇！哥！”秦雨萌下意識地單手抱住穿著大熊套裝的餘凱樂，頭還一直磨蹭著餘凱樂的胸肌。

“喂！走開走開！”餘凱樂嫌棄地想要推開秦雨萌，下一秒又捨不得了，放下手就讓秦雨萌抱著。

“不走開嘛！我還以為沒人陪我過520了！”秦雨萌撒嬌道。

“你買這麼多氣球幹什麼？”餘凱樂還是很好奇，秦雨萌手裡這一串氣球是想幹什麼。

“這個？”秦雨萌鬆開了環抱在餘凱樂腰上的手，眼睛開始發光，“這是我用100塊錢買的！”

“100塊。”餘凱樂不但沒有驚訝，反倒是更加鄙視地看著秦雨萌，被人坑了還這麼開心，果然是不懂市面的人。

“對啊，本來一隻要15塊的，那6只就是90塊，我這有7只，那阿姨還算便宜我5塊錢呢！”秦雨萌一臉自豪地數著數。

“這……”餘凱樂剛想揭開套路，但看著秦雨萌一臉天真的笑容，想想還是放棄了，“來這裡坐著吧。”餘凱樂坐在石階上，向秦雨萌招手示意她坐下來。

“不過，哥！你怎麼在這裡假扮熊？”秦雨萌看著粗糙的石階，摸了摸自己的裙子，本來想拒絕的，但想起自己這一身只是廉價的套裙，又重新順了順裙襬，坐了下來。

“兼職賺錢。”餘凱樂手不自在地玩弄著旁邊的大熊頭套，“手受傷還沒完全好，這健身房是去不了了，看這工作時薪還不錯，就接了。”

“哥，我覺得你這樣太辛苦了！”秦雨萌看著餘凱樂頭上的汗水，順著臉滑落了下來，急忙從包包裡拿起一包紙巾，抽出一張，幫餘凱樂擦著額頭的汗水。

餘凱樂也沒拒絕，也不回答秦雨萌的問題，就靜靜地看著秦雨萌為他擦著汗水。其實他現在都想不明白，剛才為何要拉住秦雨萌，讓她知道頭套裡面的人是他自己？可能，此刻身心俱疲的他，需要秦雨萌的陪伴嗎？餘凱樂不明白自己到底又是在想什麼，一絲情愫湧上心頭。

“哥？”秦雨萌見餘凱樂不說話，輕輕喚了一聲。

“啊？”餘凱樂的思緒被秦雨萌的呼喚拉了回來，兩人四目相對。

一秒兩秒三秒，秦雨萌被餘凱樂這麼盯著，突然不自在，臉蛋微紅，心跳感覺漏拍了。

“我去給你買瓶水。”秦雨萌起身，再次順了順裙子，轉身往商店走去。

“好的。”餘凱樂沒拒絕，還是坐在原地，他實在是太累了，手臂傷口包紮的紗布，因被汗水滲透進去，還在微微發疼。

２

五分鐘後。

秦雨萌抱著兩隻飲料朝餘凱樂走過來。

“哥，給你。”秦雨萌把一隻能量飲料遞給了餘凱樂。

“你覺得我能開瓶蓋嗎？”餘凱樂伸出兩隻熊掌。

“哦哦……我試試。”秦雨萌開始擰著瓶蓋，十秒二十秒三十秒，秦雨萌一直重複著手裡的動作，小手都開開微微發紅。

“還是我來吧。”餘凱樂覺得再等下去，自己都要被渴死了，迅速把自己手上的手套拆了下來，接過秦雨萌手裡的飲料。

“你這手套是拿得下來的！”秦雨萌有點不高興了，害得她搞半天。

“不然呢？我手就長這樣？”

“那你不早說……”

“讓你給我擰個瓶蓋，過分嗎？”

“那倒沒有，但是人家都沒擰過瓶蓋……”

“你不用說，我知道啊。”餘凱樂司空見慣地說到，把擰開的飲料塞在秦雨萌懷裡，伸手摸了摸秦雨萌的頭。

“好嘛！”秦雨萌不好意思地接過了飲料，突然想起什麼，眼睛一亮，“哥，你找幫手一起發傳單，不扣工資吧？”

“這個倒沒說不行……”

“那我幫你發吧，早點發完，我們一起吃飯，妹妹我請客。”

“請問，你手上的氣球賣嗎？”突然一個男生走到秦雨萌面前，指著她擱在身邊的氣球問道。

“這個……”

“可以的，一個30塊。”沒等秦雨萌開口，餘凱樂搶先說了一句。

“可以20塊嗎？”男生對著餘凱樂商量道。

“也可以，你選一隻吧。”

說完男生從那堆氣球裡選了一隻，向餘凱樂付了錢，說了句謝謝轉身離開。

秦雨萌崇拜地看著餘凱樂，“哇，哥，你好厲害，把我買的東西轉身漲價賣給別人了。”

“不然你留著這麼多，是打算帶回家當燈泡用嗎？”

“反正我就覺得你很厲害！”秦雨萌還未收回崇拜的眼神。

周遭的人，因為看到有人順利交易成功，陸續過來詢問秦雨萌。

“哥，你來，但是記得給我留一隻。”秦雨萌在餘凱樂耳邊小聲地說到，“然後傳單我先幫你發著。”

餘凱樂點了點頭，就當是默認了。

３

因520約會的情侶特別多，秦雨萌剛入手的7只氣球，很快就賣出了6只，僅剩的1只現正抓在餘凱樂手裡。

“你好，你手裡的氣球賣嗎？”又有一個男生走過來詢問到。

“不好意思，這是給我妹妹的。”餘凱樂望著遠處努力幫他發傳單的秦雨萌，笑著拒絕了。

“哦，那行。”男生略顯失望地走開了。

餘凱樂站起了身，一手拿著氣球，一手夾抱著頭套，向秦雨萌走過去。

“哥。你看，傳單快被我發完了。”秦雨萌自豪地向餘凱樂展示自己的工作成果。

餘凱樂低頭看著秦雨萌手裡僅剩不多的傳單，還是略微驚訝的，沒想到眾多對傳單都排斥的路人，秦雨萌居然能成功發出這麼多。

“好吧，剩下我們一起發了，然後趕緊找地方吃飯。”

“嗯嗯！好的！”

二十分鐘過去。

“任務順利完成！”秦雨萌伸了伸懶腰，望向餘凱樂。

“走吧，我先去換套衣服，然後去健身房洗個澡。”餘凱樂說完，很自然地牽起秦雨萌的手向前走。以往發完傳單的餘凱樂，都帶著一身汗臭味直接回家的，想到今晚要跟秦雨萌吃飯，就安排給自己先洗個澡。

“哦，好的。”秦雨萌愣愣地看著自己被牽住的小手，再抬頭看著餘凱樂的背影，小時候的畫面又在她腦海裡放映了一遍。餘凱樂牽著她在草地上、沙灘上奔跑的樣子……秦雨萌嘴角漸漸上揚，同時也抓緊了餘凱樂的手，那軟綿又帶溫度的手掌，是一種多麼神奇的感覺。

“你在這裡等我，我去換衣服。”餘凱樂在商場一樓角落的更衣室停了下來，跟裡面的人交接了幾句，就直徑走了進去。

“好的。”秦雨萌就傻站在原地，也不知要幹什麼好。按手機也覺得無趣，就伸了伸脖子，四處觀望。更衣室出出入入很多穿著各式服裝的人，應該都是為了節日表演準備的。他們臉上幾乎看不見開心的樣子，都略帶著疲倦感。秦雨萌不禁想起餘凱樂，是不是他也需要經常這麼累？

“傻站著幹什麼？”餘凱樂換好衣服走出更衣室，就看見秦雨萌盯著一處地方發呆，走進戳了戳她的臉蛋。

“啊？哥，出來啦？”秦雨萌緩過神。

“走了，上面六樓是健身房，我平常兼職的地方。”餘凱樂指了指旁邊的消防樓梯，打算走進去。

“喂……喂……哥，難道你要爬上去？”秦雨萌伸手抓住餘凱樂的衣服，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開什麼玩笑？！她可不想爬樓梯，她可是又懶又缺乏運動的人！

“你覺得我這一身汗臭，適合去跟大家一起擠電梯？”餘凱樂皺了眉頭，鄙夷地看著秦雨萌。

“可是……我不想……”

“不想你自己去搭電梯。”餘凱樂打斷了秦雨萌的話，徑直走了上去。

“喂……哥……等我啊……”秦雨萌拔腿就慌慌張張跟著餘凱樂跑過去，很顯然，自己乘坐電梯和跟餘凱樂一起爬樓梯，秦雨萌已經做出了選擇。

二樓三樓四樓……

秦雨萌踏入三樓的階梯後，她就開始後悔。爬樓梯這項運動本來就夠嗆的，最主要她還穿著高跟鞋。

“哥……”秦雨萌扶著欄杆，開始大喊向餘凱樂發出求救訊號。

“嗯？”餘凱樂的步伐定在了五樓，聽到了秦雨萌的呼叫，翻了個白眼，轉身下了樓。

“幹嘛！爬個樓梯事真多。”餘凱樂看著就差整個人掛在扶手欄杆上的秦雨萌，早知道他就應該讓秦雨萌自個去搭電梯。

“你跟以前那樣，在後面推著我走唄！”秦雨萌突然眼睛一亮，提議道。

“不要！”餘凱樂直接拒絕了。

“哥，你忍心嗎？”秦雨萌開始裝可憐，“拜託！人家走不動了。”

“……”餘凱樂此刻不想說話，靜靜地走到秦雨萌的身後，“你給我站好。”

“謝謝哥！”秦雨萌一下子端正了站姿，滿懷期待地說了句，“來吧！”

餘凱樂的手掌貼在了秦雨萌的後背上，輕輕用力推，此刻秦雨萌感受到一股力量在推著自己往上走，她順著這股力量，毫不費勁地一層層階梯走了上去。

秦雨萌好久都沒有這般今天愉悅的心情了，不是買著各種名牌包包鞋子口紅的痛快，是一種無法毗鄰的感覺。

４

“到了。”餘凱樂的腳步停在了六樓，手掌還一直拖著秦雨萌的後背，確定她站穩之後，才放下了手。

“這就是哥平常兼職的地方呀？”秦雨萌看著健身房高階的裝潢，一看就不是走平民路線的，“哥，我看著健身房反倒像是高階會所，這裡富婆應該很多吧？有找你健身的富婆嗎？”秦雨萌又開始不正經起來。

餘凱樂白了秦雨萌一眼，直接往淋浴間方向走過去，“你要不來這裡辦張卡，選我？”

“我就問問，幹嘛又調侃我……”秦雨萌下意識跟在餘凱樂屁股後面走。

“這是男士淋浴間，你是很想觀摩下里面的裸體嗎？”

“我……我沒注意看……”秦雨萌一下子通紅臉，不好意思後退了幾步。

“去，那邊椅子坐著等我。”餘凱樂指了指秦雨萌身後的沙發椅，然後轉身推門進了淋浴間。

“好吧。”秦雨萌嘟著小嘴向沙發椅走過去。

這時不遠處一個男人，不經意間瞄到了秦雨萌的身影，眼神不自覺隨著她，半眯著眼睛，嘴角微裂，顯然一副猥瑣的表情。他理了理自己的西裝，側身看著鏡子的自己，滿意地轉身向秦雨萌走過去。

秦雨萌這時因為無聊的等待，坐在高腳椅子上，雙腿有規律地晃動著，眼睛四處張望著，看到一個男人正向她的方向走過來。秦雨萌有點心慌，這男人的表情，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讓她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看向別處。

“請問你是秦小姐？”男人的聲音從秦雨萌的身後傳來。

秦雨萌一動不動，嚥了咽口水，表情僵硬地轉過頭，“呵呵，這位先生，請問我認識您？”

“你好，秦小姐，我是Z公司的李浩。”男人伸出了手，欲想跟秦雨萌握手。

秦雨萌保持腦袋不動，身體慢慢隨著椅子旋轉過來，“你好。”天吶！這個死變態！為何會在這裡遇到他？而且他為何知道她長什麼樣子？難道這男的偷偷翻看了她的相簿？秦雨萌此刻腦海裡無數個問號。

“秦小姐，可否賞臉，一起吃個飯？”李浩色眯眯地發出邀請。

“不用了，謝謝，我在等人。”秦雨萌不留半秒思考，立馬拒絕，屁股已經呆不住椅子上了，身體滑下椅子，做好隨時離開的準備。

“秦小姐，你就不要再拒絕了，剛好微風我有認識的餐館，我們一起去吃。”李浩依然窮追不捨。

“真的不用，我先走了。”秦雨萌抓了抓包包，準備撒腿就跑。

“秦小姐……”

“這位先生，你幹什麼？”秦雨萌剛想走，右手手腕就被人用力給抓住了。秦雨萌驚恐地看著對方，看在對方是陸道集團的潛在合作商，秦雨萌並不打算當面跟他起什麼衝突。可此刻這男的，居然對她動手動腳。

“秦小姐，再拒絕，大家都難看了。”李浩的語氣明顯帶著威脅，但依舊一臉猥瑣地盯著秦雨萌，手一用力，就打算拽著秦雨萌走。

“你幹什麼，放手！拉我去哪裡！”秦雨萌這下真慌了，公眾場合下，這男的居然還敢對她做出這些行為。最主要是，因為她起初選擇的位置，在比較隱蔽的角落，所以壓根沒人能看清楚他們兩個人的動作。

“誰……”李浩突然感覺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轉頭看向後方。餘凱樂那張臭臉立馬映入他的眼簾，“你是誰？”

“這位先生，你問我是誰？”餘凱樂上前很狠掐住男人抓住秦雨萌的那隻手，一個用勁，“我是她哥！”

“啊！痛！”男人吃痛地鬆開了抓住秦雨萌的手，揉了揉痛處。

“這大庭廣眾下動手動腳，您好意思？”

“不就是邀請秦小姐吃個飯，這沒什麼吧！”男人依舊覺得自己的行為沒什麼問題。

“滾遠點！”餘凱樂發出命令般的語氣，“不然我揍你。”

“哼！我看給你一百個膽，你也不敢揍我。”李浩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餘凱樂，又看向秦雨萌，嘲笑了一聲後離開。

“哥……”秦雨萌弱弱地叫著餘凱樂。

“真是服了你！”餘凱樂銳利的眼神，嚴肅地看著秦雨萌，“我就一個洗澡的時間，怎麼你就給招惹到這種人。”

“哎喲！說得我好像願意似的！”秦雨萌被餘凱樂訓斥了一句後，表示不滿，“他是我們公司的供應商，最近有在聯絡的，出於工作我又不能把他拉黑，我哪知道他這麼色……最近也是夠煩的，這種色鬼沒少見……”

“那就換工作。”

“換工作？！你這又是什麼邏輯，我工作得好好的。”秦雨萌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有點不可理喻。

“你才入職多久，這種色鬼就沒少見，你不覺得這份工作對你來說危險性很高嗎？”餘凱樂徑直走向電梯廳。

“我只是隨便抱怨一下嘛……給我抱怨下都不行……”秦雨萌像跟屁蟲一樣，粘著餘凱樂唸叨著，“我會保護好我自己的。”

“最好是。”餘凱樂走進了電梯，看著秦雨萌還傻愣在電梯門口，感覺這貨反射弧確實有點長，自己也全然忘記要按住開門按鈕，兩人就直勾勾地看著電梯門關閉。

“啊……啊……等我啊！”

就在電梯門快關閉前，又突然打開了，電梯內餘凱樂用一種詭異地姿態，伸手按住了開門按鈕。

“哥……你這姿勢……好醜……”秦雨萌不合時宜地笑出聲。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