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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釘子,如今卻傳書來說,他們打算在婚禮上動手刺殺皇帝。

此事非同小可,他第一時間便令人稟告皇上,可並未引起重視——來往的賓客並未減少,而周圍的守衛也沒有增加。

這怎麼行?

就算、就算那人自命不凡,可到底也會流血,也會死……

如此一想,近些日來平復的心緒再起波瀾,他苦笑一聲,終究認了命。

婚禮開始的前一天晚上,他回了一趟楊家老宅……自打搬入宮中之後,他便極少回來,如今不過心血來潮的想起了那個夢。

重遊故地的難免思緒紛飛,他越過打小練功的小院,走到那顆垂垂老矣的梧桐樹下,看著頭頂微微泛黃的葉子,從懷中取了一壺酒,喝了一口,餘下澆灌在盤踞的樹根上。

父親的骨灰早已化作邊關飛沙,連墓碑只是一杆威風凜凜的楊家槍,他去不了埋骨之地,便只能藉著回憶稍作祭奠,也勉強稱得上是一片孝心。

酒液很快被泥土吸收,他在粗糙的樹幹上靠了一會兒,直到鼻端最後一絲酒氣被風吹散了,才搖搖晃晃的起身,回到自己的房裡。

他從床底下翻出一個滿是灰塵的盒子,小心翼翼的將其開啟,露出紅色軟墊中盛放的銀色軟甲。

他拎起那冑甲在身上比劃了下,明顯小了一圈。

是啊,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早就不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釋然的將其放下,封好,他回頭來到衣櫃前,從最深處取出刻有自己名字的楊家槍。

哪怕多年蒙塵,槍間依然鋒利雪亮,他一抖手腕,嫻熟的挽了個槍花。

這一來便再停不下……幾乎是忘我的舞到天邊破曉,他滿身熱汗的靠在樹邊,長長吐了口氣。

若這世間還有什麼能讓他覺得留戀……附有老繭的手指愛憐的撫摸著槍身,他閉了閉眼,用力一折——

只聽一聲脆響,木質的槍桿在他手中斷成兩節,刻有名字的部分被就此分開,他掰去了自己的名,只留楊姓。

當年楊家舊部的老將問他,此舉是否愧對祖上,他答不悔。

如今他的答案依舊未變,只是心境有改,再做不到以往那般橫衝直撞,一意孤行……

可雖話說如此,若是為了那人,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會做出什麼事情。

因為這些年的風調雨順是真的,那個人的禪心竭慮也是真的,況且邊關有難,祁帝也第一時間調動兵力前往救援,只是……只是不讓他去。

所以他雖然無法去恨,到底……意難平。

千絲萬縷的思緒化作一聲長嘆,他起身將那柄斷槍插在梧桐樹前,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他還要去赴那個人的婚禮。

於是他來到那喜慶妝點的主殿,踩過鮮花鋪就的紅毯,直到看見那高位之上,他心心念念所想的人。

膝蓋磕在地上,他垂下頭,恭恭敬敬叫了聲:“陛下。”

“愛卿請起。”頭頂傳來熟悉的嗓音,他抬起頭,直直望著那人一雙漂亮的眼,清澈的眼底覆著薄薄的冰。

這個人在生氣,他知道。

“既然是朕的婚禮,愛卿怎麼佩劍上朝?有損喜氣……”祁帝面上笑意不減,聲音確是冷的,“愛卿還不快卸了劍,坐到朕的旁邊來?”

——曾經有那麼一個少年皇帝,在登基時向著滿朝文武宣佈:“此人乃朕之心腹,可佩劍上朝,見君不跪。”

恍惚間,他已經卸下配劍,老老實實的坐在一邊,望著滿桌豐盛,口中泛起血的腥甜。

只是他從未忘記他來的目的——於是接下來的每一個環節,他都有仔細觀看。

他看著那人走下高坐,扶起穿著大紅嫁衣的新娘。

他看著他們拜天拜地,在對拜時新娘腳下一絆,被他溫柔扶住……

直至目送新人走向洞房的那一刻,他看著那兩個鮮紅的背影,心口最後一塊石頭終於落地。

人生四大喜事之一,他雖無緣親自品嚐,看著那人安好,也稱得上是圓滿。

正如此作響,只聽耳畔忽有風聲,之見兩旁賓客中鑽出一人,口含吹箭,森冷淬毒的箭頭瞄準新郎——

他幾乎是本能撲了上去,推開身穿喜袍的皇帝,眼看鋒芒在即,連忙去摸身側的劍,卻摸了個空。

短暫怔忪的剎那,那枚銀芒沒入他的胸口,力道之大連帶人都後退幾步,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一滴滾燙的液體落在他臉上,睜眼看去,卻發現那雙他愛極了的眼中蓄滿淚水,一時間心疼難耐,他張口想說些什麼,卻只吐出一口鮮紅的血。

雜亂的人聲愈發遙遠,身體卻越來越輕……這是終於自由了嗎?

若有來世,他寧可做這江湖上自由自在的一介散人,替天行道,伸張正義。

茫茫然想著,剩餘的目光凝聚在那張讓他魂牽夢縈的臉上,直到徹底模糊,被黑暗吞沒。

他隱約聽到了塞外的風聲,夾雜著金戈交錯時發出的清鳴,混合著將士們廝殺的怒吼,瀰漫著揮散不去的血腥。

那是他的歸處,是所有楊家人的歸處。

第29章 29

29.

第三世,他如願以償投胎於江湖,成了武林盟盟主謝安唯一的獨子。

謝安為人仗義,言行舉止都帶著揮之不去的豪氣,又以一手強悍無比的驚濤掌聞名天下,深受眾人愛戴——奈何這唯一的兒子卻是個不折不扣的風流種。

他遺傳了凌波仙子孃親風情萬種的一雙桃花眼,嘴唇很薄,笑起來時唇畔帶出兩個小小的梨渦,有幾分無害,肚子裡卻盡是壞水。

早在三四歲的時候,他就會騙隔壁小姑娘的糖葫蘆,被人家哭著告了狀,換來父親好一頓責罵。

少年人五歲便要開始習武,他卻嫌棄父親的驚濤掌太過霸道,不夠飄逸,不如孃親的縹緲步來的瀟灑,久而久之練就了一身絕頂輕功,手頭上的功夫倒是平平,只不過內力紮實,學什麼都快。

直到十四歲那年他與桐山派弟子搶人家小師妹未果,被一套劍招打得狼狽,回家後難得勤奮鑽研,終於在二十歲時自創“流水訣”,是將父親的驚濤掌化用而成,出手時氣勁柔和,儀態瀟灑,卻暗藏殺機,流水般綿綿不絕,斬不斷,揮不去。

可惜謝盟主還沒來得及欣慰多久,便有姑娘踏破門檻也要以身相許——原來那小兒子自稱入江湖遊歷,不過是沿著淮南河畔一路英雄救美,俘虜芳心一片。

於是流水訣的威力到底如何大家並不知曉,倒是謝家公子風流的名聲迅速傳開,擋都擋不住。

謝盟主氣得閉門謝客,他在外倒是混得舒服,畢竟不論如何還頂著個盟主之子的頭銜,凡正道人士都得讓上三分,好在他也不是個蠻不講理的……特別對於美人,更是沒有底線。

如今聽聞醉月樓頭牌玉兒姑娘琴曲一絕,他便張羅著幾個狐朋狗友前去聽曲,殊不知當夜樓中走水,大火燻紅的半個天空。玉兒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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