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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客棧裡——血魔宗不過是近些年新起的魔門,秦斷除去“宗主是我兒子還分裂成了兩個”之外,對此一無所知。所以小嘍囉恭恭敬敬請他下車的時候,他也沒多想,只等回到房裡,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溼著頭髮坐在案前喝茶的時候,才想起來問一句,“吳缺呢?”

那僕人是個人高馬大的漢子,一身肌肉漲的發紅,裹在衣服裡的模樣總覺得像是委屈了他。

只不過聲音倒很憨厚,不看略有些猙獰的長相外,應該還算是個老實的。

於是老實人毫無心機地答道:“宗主閉關了。”

秦斷咯噔一下,連心跳都漏了一拍,當即問道:“他人呢?”

“……屬下不清楚,只不過他離開時吩咐好我們要好好照顧您,大概明日午前便能回來。”

……這一天都不到的時間是閉哪門子關?秦斷心中想著,面上卻沒露出半點,只揮揮手讓人下去。

等門關上之後,門口又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秦斷嘗試著往入口處丟擲一張符紙,還沒落地便燃了起來,化作一把灰燼。

他冷笑一聲,心說這個套路怎麼這麼熟悉。

——只是這世上能困住他的陣法太少,加上佈陣人是個半桶水,照葫蘆畫瓢的弄完了,也沒看看裡頭靈氣足不足,是否夠用。

秦斷幾乎是不吹灰之力的破了陣,還破的悄然無息,只是在筆畫相接的薄弱點上撬開一道小口,便順著這破綻溜了出去。

屋外,明月高舉,渾圓的月盤掛在正空,無雲無星。

秦斷抬頭望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今日恰逢中秋,是個團圓的節日。

自打成為秦斷之後,對於凡人的節日便再無興趣,就算先前與白伶之相處的那百年之中,也不過是行師徒之禮,他把自己所學的東西教給他,卻極少告訴他是非對錯,更別提這些凡俗中事……不過對方提出的要求他幾乎都答應了,這才養成那少年如此嬌氣詭異的性格。

而吳缺不一樣,秦斷是真有把他當兒子養,重傷漸愈的那幾年裡,他其實也並非全然不懼——都說修羅之體無痛無覺,可以自愈,但誰又能保證的分毫不差?

修羅體的練法要求苛刻而殘忍,成功者寥寥無幾,秦斷無前人指路,更無後輩相依,他只能自己一個人,走在這條屍山血海的黑路上,一點一點,探索著前行。

把全身碎骨拼湊在一起談何容易,就算沒有感覺,但那也是他的血肉,他的身體。

秦斷在床上躺了半年,這半年裡,他是個徹底的廢人,不能說話、不能移動,就連輕輕勾一勾手指都嫌費勁。雖然已經辟穀多年,但他現下無法運功,無法用真氣洗滌身上的髒汙……若是沒有遇到吳缺,他過的日子將多麼悽慘,其實不難想象。

那個有一雙紅色眼睛的乾瘦少年,用他小小的身軀揹著他下地,替他擦身,喂他吃那些不甚美味但卻能飽腹的東西——儘管沒有這些,他依然能活下去。

秦斷的心不是鐵打的,他承認自己被其觸動,所以在稍稍恢復之後,替少年洗乾淨身體,披上新衣,起名收為養子。

他教導他是非對錯,告訴他做人的道理——其中不乏一些他原本以為自己早就忘掉的東西,那在數百年前的屍山火海中,伴隨著仇人的大笑和親人的屍體,一起埋葬掉的人性。

中秋之夜,團圓佳節。

桃源村的小道上掛起紙糊的花燈,形態各樣,栩栩如生。

人們喜氣洋洋的聚在一起,小孩兒拿著糖人與小食穿街走巷,一派歡聲笑語。

而秦斷則窩在自家府邸,絞盡腦汁的給兒子做了個餅。

他隱約記得兒時過中秋,家裡的廚娘會做好掌心大的小餅,擺在精緻的拼盤上,大家夥兒一起吃,一起賞月。

別說是幾百年不碰凡塵煙火,就算是曾經秦家少爺,也不是什麼擅長做飯的料……秦斷不知道那玩意如何製作,只照常理的買了些麵粉,結果磨磨唧唧的揉了半天,上籠一蒸便鼓地跟包子似的,先前畫好的花紋也沒了,亂七八糟的皺在一起,整一四不像。

他這雙沾了太多鮮血的手,不適合再去碰鍋碗瓢盆——所以這點心自然是砸了,端上桌的時候秦斷都不敢去看兒子的眼,彆彆扭扭的取出兩壺桂花釀,擺在桌上。

瓶蓋一開,滿室飄香。

吳缺到底是給面子,全吃完了,連渣都沒留。

秦斷坐在一旁,抱著小酒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興許是酒意上頭,他破天荒的說了許多凡人間的東西……例如舉天同慶的佳節,又例如團圓之夜一共賞月的人。

吳缺安靜的聽著,不曾打斷,也不曾發出疑問,於是秦斷自顧自說了個盡興,直到喝光壺裡最後一滴酒。

“兒子,這個世界很大,總有一天你要親自出去看看。”

他放下空了的酒壺,眯眼看著坐在對面安靜的少年,忍不住伸手揉亂對方一頭黑髮。

月光徐徐灑下,落在兩人身上,在腳底拉出一條長長的虛影,一時之間,萬籟俱寂。

依舊是這樣的夜,秦斷踏著虛空站在月色下,閉眼將神識放出,去搜尋自家兒子的蹤跡。

吳缺並沒有走的很遠,以他的實力,根本不屑隱藏氣焰,秦斷沒花多少功夫便鎖定了方向,踏著夜風飄然而去。

他不曾教過吳缺半點關於修煉的東西,就連閒來無事畫的符紙,也不過是糊弄凡人的小把戲;關於天魔之體的傳言他以前便聽過,這種體質的人生來便帶有魔氣,只要沾血,必將瘋魔。既然這孩子生來不凡,秦斷便沒想過把他往修道上引,自然也不會教他任何提升力量之事……不過到頭來,人算終究不如天算。

吳缺還是走上了這條他最不願意看到的路,走得如此決絕,如此之遠。

秦斷隨著神識來到一處山巒之間,順著夜風嗅到一股鐵鏽的氣息,像是濃稠的血乾涸後的味道。他皺了皺眉,望向源頭的方向——那是峭壁懸崖邊一處逼聳的山洞,屹立在夜色中,有幾分孤立無援的淒涼感。

一股充斥著暴虐與殺意的力量在其間翻湧,只是靠近便會喚起心底最原始的衝動……秦斷身形一晃,略有些削瘦的身軀站在懸崖邊,鼓起的衣袍獵獵作響,彷彿一吹既倒。

那人留下的禁制排斥著外人入侵,秦斷伸出右手,猩紅的指尖隔空一點,將一抹血色化入期間。吳缺的修為太高,他沒把握能全身而退,此舉幾乎耗費了全部心力,臉色頓時蒼白下來,襯著月色,面板近乎透明。

好在吳缺雖然失控,卻還沒有完全喪失心智,那禁制受到應召,光芒一閃,與此同時,洞穴深處傳來一聲嘶啞的怒吼,“不用你管……滾!”

秦斷冷笑一聲,“我是你老子,我不管你誰管?”

他說這話時脊背筆挺,單薄的衣衫勾勒出後背凸起的蝴蝶骨,黑色的長髮在夜色中飛舞,指尖紅光匯聚,雖力有不足,卻堪堪透出幾分前世的影子。

於是吳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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