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夾也是山裡獵人為了對付野獸,所製造的一種器具。用挫好的鋒利的厚鐵做盤,以兩根*的彈簧來收縮,當野獸踩上去的時候,插簧會突然滑開,兩片如牙齒般的鐵盤就會合扣到一起,像鋸齒的鋼牙一樣嵌入野獸的腳踝,力道大的獸夾,足以讓野獸骨斷筋折。
“媽的,快用槍探路。”周華堂說道。
荒木正二和長尾五郎也遇到了這種情況,走在前面的*士兵已經有二十幾個人受了傷,雖不至於殘廢,但也要將養幾個月才能正常的行走。最初荒木沒有太在意,認為是山裡獵人佈置的對付野獸的機關,只要小心在意的行走,就沒有問題。但隨著前行,有愈來愈多計程車兵都受了傷,這讓荒木起了疑心。
“叭勾”一聲槍響,打斷了荒木的思索,走在前面的一個士兵,悶哼了一聲就捂著胸膛栽倒在地。隨著第一聲槍響,子丨彈丨像冰雹一般的砸向了他的隊伍。一瞬間,激烈的槍聲迴盪在黑松嶺的叢林中。
荒木把指揮刀向前一指,大喊了一聲“進攻”之後。迫擊炮,擲彈筒的炮彈呼嘯著打向前方。荒木躲在一棵樹後,架起望遠鏡向遠處望去,半山腰有一道凸起的山樑,像天然的溝塹堡壘,子丨彈丨就是從壕塹裡發出來的。再往上看過去,有五個窩棚影影綽綽地出現在望遠鏡裡。荒木基本可以確定下來,他已經接近了土匪的巢穴,這讓他興奮不已。
“全體衝鋒。”荒木大聲喊道。在他的號令下,日本*士兵像瘋了一樣向前衝去。忽然,山上的槍聲戛然而止了,荒木發出號令停止了迫擊炮和擲彈筒的發射和士兵的進攻,天地之間頓時一片寂靜,只有呼嘯而過的寒風,像刀子一般劃過人的面孔。
荒木用望遠鏡看到,山樑處有幾十個人正急速地向後山跑去。就在他疑惑的時候,突然之間在他的眼前出現了幾個火球,地面上乾枯的松針在瞬間就被點燃,一場大火好像從地下噴湧而出,剎那就席捲了整個森林。
大火彷彿來自地獄,帶著吞噬一切的仇恨和憤怒,在“劈啪”作響聲中嘯叫著,裹著濃煙呼嘯而至。
荒木急忙大喊一聲:“撤退。”率先連滾帶爬地往山下倉皇而逃。衝在前面的*士兵,此時已經被大火包圍,他們淒厲地呼救著,恐懼地哭泣著,像一群野獸一般發出瀕臨死亡的慘叫。
火勢藉著風勢越來越兇猛,一串串火舌雀躍著跳上樹幹和枝頭,轉眼間,整個森林就陷入了火海當中......
這時,山上的野獸也在四處奔逃。一群足有七八十頭的野豬,在一頭體型碩大的公豬帶領下,橫衝直撞地衝入到*的隊伍裡。它們哼叫著,撕咬著,用一根根鋒利的獠牙,挑翻了擋住它們逃命路線的*士兵。叢林像開了鍋的雜糧粥一樣,熊,麋鹿,狍子,野兔,山鼠......也都四散奔逃。有兩頭黑熊,像兩團黑色的颶風一樣刮過叢林,所到之處樹倒人亡。
周華堂在聽到第一聲槍響的時候,就急急地號令全體保安團士兵臥倒在地,靜觀事態的發展。等大火剛剛著起來時,他早已經率領著自己的人跑到山下去了。當荒木和長尾帶著殘餘的*撤到江邊兒,看到周華堂的隊伍毫髮未損,愈發的怒不可遏。荒木走到周華堂的面前,揚起手臂,對準周華堂的臉上狠狠地抽了幾記耳光,打得周華堂原地轉了兩圈,然後“噗通”一聲坐到了地上。
*士兵個個衣衫襤褸,被樹枝和灌木叢的荊棘刮開的棉衣,都露出來一團團的棉絮。還有被大火燒燎過計程車兵,有的棉衣褲還在絲絲縷縷的冒著煙兒。好在最後的風勢小了一些,否則,全體*會葬身火海全軍覆沒。
荒木冷靜了一下後發現;停在江邊的輜重牛馬車輛都憑空消失了,只有守護輜重的幾十名士兵的屍體,橫七豎八地或仰,或臥地陳屍在冰面上。
“八格牙路。”荒木正二怒極大罵道。
山上的火勢逐漸蔓延到山腳下,荒木望著還在熊熊燃燒的大火,悲哀地嘆了一口氣後,下達了撤兵的命令。
“轟,轟轟。”隨著幾聲爆響,拖運冰面屍體的保安團兵丁被炸的血肉橫飛。荒木他們正走在江面上,聽到爆炸聲之後,還來不及探明情況,就被“咯嘣”一聲巨響震得搖搖晃晃。 江面的冰層再巨響聲過後,開始一塊塊的斷裂,像一面光滑的鏡子被錘子砸了一下,變得四分五裂。在這面鏡子的裂口處,不斷有士兵沉入江中,他們大哭大叫著,手攀著冰塊在江面上沉浮著。
荒木被幾個手腳靈活的警衛拖著,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岸上。
“突突突,砰砰砰”一陣槍聲傳來後,荒木的望望遠鏡裡出現了一幅奇景:一個足有四五百人的隊伍,從江面的上游划著一個個鐵筋小爬犁直衝過來,他們對準還沒有沉入江中的*和保安團計程車兵就開了槍,轉眼就有幾十個人倒了下去。
領頭的一個人,連鬢的絡腮鬍須,黑中泛紅,戴著一頂火狐狸皮的棉帽,身穿短身的棉大衣,衣領和袖口也綴著火狐狸皮,在夕陽的映照下泛著紅光。
此時,以荒木粗略的估計,跑到岸上的*和保安團士兵也就有兩千多人,用來抵抗土匪四五百人的隊伍,還是綽綽有餘。長尾五郎和周華堂這時也跑到他的身邊,他急忙下令,倚仗岸邊的樹木進行還擊。
當迫擊炮手,重機槍手做好準備要發射和射擊的時候,土匪的四五百人突然掉頭,奮力撐開兩根爬犁的扦子,像一陣風一樣消失在射程之外。
冰面上的呼叫聲逐漸減弱,零下四十幾度的氣溫,能讓浸泡在江水裡計程車兵,在一支菸的功夫凍成一個冰坨。看到江面上一張張呲牙咧嘴,青白色的面孔,岸上所有的人都不寒而慄,劫後餘生的荒木正二也忍不住打了幾個寒噤。
傍晚,志民帶領著五百多義勇軍兄弟來打掃戰場。荒木領著殘兵敗將早就撤走了,江面上除了一個個露出腦袋,被凍僵而死的*和保安團計程車兵,還有一些被殃及的野獸也被凍在冰面上。
江面上的裂縫處已經彌合。遠遠的望過去,根本看不出有斷裂過的痕跡,只有到了眼前才能有細微的發現。江水,就像一個手藝高超的匠人,在短短的時間裡就修復了破碎過的鏡面。
“哈哈,二寶,你的這招火燒黑松嶺,可以與諸葛亮火燒赤壁相媲美了。”志民開心地說道。
“唉,只可惜那些野獸和這片老林子了。”孫二寶望著依然有火光的黑松嶺,嘆了一口氣說道。
“孫兄弟,有一失必有一得。這一仗咱們是大獲全勝,沒有一個兄弟傷亡。”王德彪說道。
“屍體上多掛幾棵*好了,炸塌的面積還是小了些。”馬福才說道。這個主意是他出的,沒有達到他所預期的效果,這讓他多少有些遺憾。
按照計劃,第一部就是引誘荒木上鉤,志民他們故佈疑陣,用一百多人拉著火藥和稻草來到黑松嶺,轉了幾圈,故意留下車馬和人行的足跡,讓荒木確定他們的營寨就在黑松嶺。然後,把火藥撒在半山腰的山樑下。志民領著七八十人在山樑埋伏好,等發現目標就開槍,等荒木他們進攻的時候,扔下來幾個裝滿煤油的*,引燃枯乾的松針。當年的落葉松針裡,還有著油脂,一旦大火著起來就不容易控制,看到大火燃燒起來後,裝滿他們就迅速地從後山撤離。